王小二掌心按在第七盏青铜灯上时，灯芯突然爆出三寸高的紫焰。
人群发出惊叹，蹲在树杈上的孩童差点摔下来。
"紫级资质。
"蓝袍青年在玉简上勾画，"可入内门。
"李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轮到他时，晒谷场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那个坠落的碎片、倒悬的星空、还有体内挥之不去的凉意。
九盏青铜灯表面浮凸的饕餮纹在日光下宛如活物，灯油散发着松脂燃烧的气味。
他伸手的瞬间，整个测试场陷入诡异的寂静。
第一盏灯的火焰不是寻常的赤红，而是呈现出琉璃般的质地。
当指尖距离灯盏还有半寸时，火焰突然分裂成九道流光，顺着北斗阵型极速蔓延。
第二盏灯腾起青鸾虚影，第三盏绽放出金色莲台，待到第九盏时，整棵老槐树的枝叶都开始逆向生长。
"咔嚓"最先碎裂的是天枢位的青铜灯。
裂纹沿着饕餮纹的獠牙蔓延，眨眼间九盏灯接连爆成齑粉。
青色碎片尚未落地便化作流萤，在李文周身织成星图。
村民们惊恐后退，却见那些光点触及少年衣角时，竟如朝露入海般消失无踪。
踏剑女子突然按住腰间震颤的玉佩。
她琉璃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万千道韵，本该无形无质的灵气此刻在李文周身具象成游鱼，正以某种玄奥轨迹游弋。
"灵气自显..."蓝袍青年的拂尘无风自动，"这是...""先天道体。
"女子袖中飞出七枚玉简，环绕李文结成七宿阵，"百年前天机阁推演出的道体，居然真的存在。
"最年长的修士突然并指为剑，凌空写下"长青"二字。
墨色道纹触及李文额头的刹那，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老修士倒退三步，袖口无端燃起青焰，又被女子挥袖扑灭。
"道纹反噬。
"女子指尖凝结冰霜，"莫要再试了，即刻传讯宗门。
"王小二呆呆地望着满地铜屑。
他衣襟上的紫光还未消散，此刻却像萤火之于皓月。
晒谷场边的草垛突然无火自燃，蓝袍青年屈指轻弹，一缕剑气将火焰斩灭在萌芽状态。
"明日辰时。
"为首男子压下眼中震惊，袖中飞出两枚玉牌，"你二人收拾行装，不得携带凡俗之物。
"李文握紧温润的玉牌，上面"长青"二字突然化作游龙钻入掌心。
他感觉有清泉在经脉中奔涌，昨夜吸入体内的未知能量开始自动循环。
村口石磨突然发出嗡鸣，磨盘上凝结出薄薄的白霜。
暮色西合时，李父正在院里劈柴。
斧头悬在半空，他看见儿子指尖跃动着淡蓝色火苗，那火焰掠过柴堆时，潮湿的木桩瞬间干燥如曝晒三日。
"这是仙法？
"李父的烟杆掉在夯土地面上。
少年茫然摇头，指尖火焰突然化作游蛇钻回袖中。
灶房里的水缸表面结出冰花，屋檐下垂挂的辣椒串无风自动，在夕阳下投射出奇异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