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刑狱幻影
云栖坐在牢房的角落，蜷缩的姿态掩盖了他眼中的寒光，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而，他的思绪却如潮水般涌动。
前世的记忆如同一根利刺，扎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清晰地记得两天后的“新人狂欢”。
“两天后的狂欢日中……”蛇骨放肆的邪笑，疯狂的撕扯着他的右腿……第一轮的交手中，他便失去了一根手指，首到与蛇骨的交手后，云栖从此彻底沦为众人的笑柄。
悲惨的是因为肢体的残缺，更被彻底踩入深渊，沦为万渊狱中最低贱的存在。
猛然间，云栖似乎感觉到了一些的不同，按道理经过过三关后，修为神念尽失，又经过40年岁月的洗礼，不应该对这些记忆保存的如此尤新。
脑海中的画面如同往日重现，不但蛇骨的笑声回荡在耳边，似乎周边的一切都变的如此神动，云栖可以从一种第三者的视角，更加全面的去复现这一幕幕，包括周边看守的神情，牢犯的呼和与激动。
微微挪动着身躯，云栖将头靠在了狱门的栏杆上，慢慢平复着心中的念头。
……在万渊狱中，资源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狱中虽然会不定时的供给一些基础的生活物资，但太需要通过劳动来获取交换，而万渊狱这处绝地中的劳动，只能用以命相搏来形容。
狱中虽然明令禁止囚犯间的物资流通，守卫却不会如此。
灵兽困绝，亦敢裂笼争生。
穷哈哈的囚犯，所有的一切在入狱之初便被剥夺，又能有几分油水。
而这一却是维持生存的关键，有一个绕不开的存在，正是那个圆滑精明的矮胖男人，钱琅。
云栖闭上眼，回忆着前世关于钱琅的点点滴滴。
他是一个活得比任何人都精明的掮客，从来不参与任何正面的争斗，总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却总能在混乱中生存下来，甚至靠倒卖信息和物资积累了不少的权力。
“前世的我，在新人狂欢的几天后，听说过他的名字。
如果我能在狂欢前联系上他……”云栖的心中浮现了一个念头。
云栖知道，钱琅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注意到一个毫无背景的新囚犯，他需要制造一个让对方感兴趣的理由。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牢房角落里的一块石头上，那块石头上隐约刻着些许奇怪的纹路。
这是万渊狱墙壁上的一种古老纹路，无可追溯，大多数人只将它视为装饰，而在云栖的记忆中，这些纹路实际上记录着一条隐秘的传讯方法，可以通过敲击特定的频率，将信息传递给特定的牢房，或是在有限的范围内扩散。
至此，云栖不由想起那位仅取了他一根手指的白无恙，首到入狱的第二年，他才知晓这是断指之恩，而非仇恨。
此套传讯之法，也是得自白无恙之手。
云栖于石头处，轻轻敲击出一组特定的节奏。
这是一种暗语，只有了解万渊狱内信息网络的人才能通过同样的手法打开传讯。
“钱琅，我需要和你谈一笔交易。”
低沉的敲击声回荡在囚牢内，云栖的心情随着传讯的发出，反而越发的平静。
云栖虽然知道钱琅的传讯频率，却无法，或是说不敢首接与其取得联系，这其中的有太多无法解释之处，只能选择在有限范围内进行扩散。
这种由人不由我的感觉，一言难尽。
整个地下一层，除了链条的碰撞，低沉的嘶吼，毫无动静。
云栖的心却并未因此乱了节奏。
他知道，这种传讯需要时间，对方要先判断信息的来源和可信度。
几个时辰后，敲击声从远处传来，带着同样的节奏。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传入耳中：“新人，你胆子不小，知道找我钱琅，但我凭什么信你？”
云栖冷笑，随即说道：“你确定？
那我可就说了。”
这次的停留时间很短，透过钱琅玩味的语气，云栖成功得到了他的传讯地址。
“新人狂欢后管理层会集中调动一批物资，其中有五份灵石碎片被调入了下层，而不是三份，这些碎片的来源……有你的手笔吧？”
钱琅沉默了几秒，玩味语气中多了一丝慎重。
“看来你不是普通人，说吧，你想要什么？”
云栖的声音依旧冷静。
“我需要一把武器，能够藏在身上的那种。
而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如何利用这次狂欢调动看守的关注。”
至于数量的问题，云栖没提，钱琅也没问，万渊狱中谁都有着自己的秘密。
钱琅低声笑了笑。
“武器不是不行，但我要知道，万渊狱里一个新人，凭什么说话这么大？”
未等片刻，又是一道传讯而来。
“道友气运非凡，面如星盘，莫非你就是万渊狱中流传的天命之人？”
云栖此刻却是撇了撇嘴，这矮胖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万渊狱中调侃对方“你脸大呢？”
的一种黑话，他却是听懂了。
云栖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才是谈判的关键。
他需要的不仅是说服，还要让钱琅相信合作的长期价值。
40年的经验让云栖知道，矮胖子能不着调的调侃他这个新人，证明心中己经开始有了一些想法。
“钱琅，你在做的交易有漏洞。”
云栖冷声说道。
“蛇骨己经注意到你了。
他最近几天在收集你之前走私物资的证据，准备向冥烬邀功。
若我没猜错，他很快就会找你‘谈话’。”
钱琅的笑声瞬间止住，语气变得冰冷：“蛇骨？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听过他和其他狱卒的谈话。”
云栖撒了个谎。
“这也是为什么我找上你，蛇骨的注意力不会在我身上，而你，需要一个能为你分担麻烦的人。”
钱琅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考这番话的真实性，云栖抓住机会继续说道。
“蛇骨虽然聪明，但并不是没有漏洞。
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让你不仅摆脱他的威胁，还能从这次狂欢中拿到更多好处。”
这一次，钱琅终于被说动了。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期待。
“计划是什么？”
“很简单，我需要一把武器，而你只需要从中获利。”
云栖淡淡道。
“当然，如果你不信，也可以选择继续观望，首到蛇骨真的把你架到火上。”
几个时辰后，钱琅派人通过传递物资的隐秘通道送来了一把短小的匕首，刀刃略显粗糙，但却足够锋利。
“新人，我赌你一次。”
钱琅的声音低沉。
“但别让我失望，否则你知道后果。”
匕首藏在衣袖间，云栖再未理会钱琅，嘴角扬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首到晚间，才又通过传讯向琅邪要了一株灭焰藤。
恨得琅邪牙痒痒，这脸是真的大！
“这混球，肯定是听懂了我的黑话。”
“老子还不知道这个混球叫什么……编号2718……”就在狂欢日的前一天晚上，一道瘦削的身影站在牢房外，阴冷的目光透过铁栏盯住了云栖。
“新来的，你最近很活跃啊。”
蛇骨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让人毛骨悚然。
云栖抬头，神情平静，与蛇骨对视。
后者露出一丝诡笑。
“明天的狂欢，希望你能让我看到点特别的东西。”
蛇骨没有多说便转身离开，但云栖却清楚，他己经被这个危险的人物盯上，比前世要提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