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尸蜡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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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刻,雨点砸在阁楼木窗上像撒豆子。

张星伟捏着那支从委托书夹层抠出的人脂蜡烛,蜡身呈暗黄色,表面浮凸着不规则的肉纹,凑近能看见细微的毛孔状凹点——分明是用人的脂肪浇筑而成。

“蔡震给你的委托书写在黄表纸上,”田姜姜抱着从公馆带回的青铜水漏残片,指尖划过桌面新拓的阴刻铭文,“但夹层里的蜡烛,分明是用尸蜡混着骨灰做的引魂烛。”

她忽然注意到张星伟握蜡烛的右手,窑裂纹己蔓延至小臂,铜青色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你碰过那水漏后,皮肤在吸收青铜气息。”

蜡烛芯突然“噼啪”炸开,溅出豆大的蜡油。

张星伟手腕一抖,蜡油滴在掌心血口,竟像活物般蠕动着渗入皮肤,在锁魂印边缘勾出半枚铜镜轮廓。

更诡异的是,蜡身表面浮现出极细的血线,渐渐拼出“民国七年十月初七”——田小鸾的忌日。

“呼——”风从破窗缝灌进来,烛火诡异地弯向田姜姜。

她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碎片画面:雕花拔步床上躺着穿红嫁衣的少女,七窍渗着黑血;青铜水漏在祭坛上旋转,饕餮纹啃食着漂浮的生魂;最后定格在镜中,少女转身时,面容与自己重叠。

“姜姜?”

张星伟的呼唤拉回她的意识。

此刻烛火己变成幽绿色,蜡泪顺着桌沿滴落,在青砖上凝结成模糊的人形,裙摆扬起的弧度,竟与他第九张照片里的新娘一模一样。

更骇人的是,那人形蜡泪的头部渐渐清晰,分明是田姜姜的脸。

“这不是普通引魂烛,”田姜姜声音发颤,“是用田家灭门案死者的油脂做的‘往生烛’,每滴蜡泪都是一缕残魂。”

她指向烛芯,那里缠着三根带毛囊的白发,发梢结着细小的尸茧,“看烛芯,这是用死者头发搓成的,专门勾连现世与阴间的魂。”

蜡烛突然剧烈燃烧,蜡身迅速缩短,露出藏在中心的半张黄纸。

张星伟刚要伸手,田姜姜突然按住他:“往生烛燃尽前显的是凶兆,碰不得。”

话音未落,黄纸在火中卷曲,显露出用尸血写的蝇头小楷:“镜心公馆第三进东厢,地砖下埋着田小鸾的殓妆匣。”

烛火“噗”地熄灭,阁楼陷入短暂黑暗。

张星伟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水渍竟映出刚才的画面:田小鸾的殓妆匣打开着,里面躺着半支点翠簪,簪头镶嵌的红宝石,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你看地上。”

田姜姜划亮火柴,适才的蜡泪人形己彻底凝固,裙摆处多出九片花瓣状痕迹,每片中心都嵌着细小的血珠,“往生烛显影,说明你的生魂己经被抽取了三钱——《鲁班经》里说,魂有七钱,收满七钱,人就成了镜中魂的容器。”

张星伟忽然感到右手发麻,低头看见窑裂纹中渗出铜锈色液体,滴在蜡烛残留的尸蜡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更恐怖的是,那些液体在青砖上蜿蜒,渐渐拼出“蔡震”二字,笔画间爬动着细小的蛆虫,每条蛆虫的头部都顶着枚极小的铜钱。

“蔡震给你的相机、委托书、还有这尸蜡烛,”田姜姜捡起怀表,表链上不知何时缠着道符纸,“都是布置好的局。

你看这符——”符纸背面用朱砂画着镇魂铃,铃舌处刻着“震”字,正是蔡震名字里的那个字,“他是民国道士的转世,专门给镜界当差。”

窗外突然响起乌鸦啼叫,三声连着三声,像极了丧钟。

张星伟摸到口袋里的青铜镊子,那是从水漏暗格取黄绢时用的,此刻镊子表面浮现出指纹状的凹痕,分明是女人的手印。

他忽然想起,在公馆二楼看见的镜中男子,手腕上的玉佩,和母亲留给他的那枚,纹路完全一致。

“去东厢。”

张星伟抓起蜡烛残片,“殓妆匣里应该有解咒的东西。”

他没说出口的是,刚才烛火熄灭时,他在黑暗中看见田姜姜的影子分成了两半,一半穿着现代服饰,另一半披着红嫁衣,发间簪着的,正是怀表水渍里那支点翠簪。

田氏公馆的第三进东厢,木门上的铜环结着蛛网。

张星伟刚触到门环,掌心的锁魂印突然发烫,铜环“当啷”落地,露出门楣上钉着的半截桃木钉,钉头缠着的红绳,己褪成灰白色。

“小心,是镇魂钉。”

田姜姜摸出从家里带来的《殓妆秘录》,书页在风中自动翻到某页,插图里画着的正是这房间:拔步床前跪着个梳双髻的丫鬟,手中捧着的漆匣,与烛火显影的殓妆匣分毫不差,“民国记载里说,田小鸾死后,贴身丫鬟被活殉,就埋在这地砖下。”

张星伟用镊子撬起第三块青砖,底下果然露出个檀木匣子。

匣子表面雕着缠枝莲纹,每朵莲花的花蕊处都嵌着人牙——这是《秘录》里记载的“守魂匣”,用死者牙齿封魂,防止魄散。

“等等,”田姜姜按住他即将打开匣子的手,“守魂匣有三忌:开匣见光则魂散,触血则咒生,无契者开则遭反噬。”

她盯着张星伟右手的窑裂纹,“你手上的铜铸咒,正是开匣的‘契’。”

匣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尸香扑面而来。

里面整齐摆着七件殓妆器物:点翠簪、胭脂盒、口脂、刨花缸,还有半幅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

最底层压着张黄纸,上面用金线绣着“镜心双生,魂归一处”,落款是“民国七年十月初七,父遇春”。

张星伟的手指刚碰到点翠簪,簪头的红宝石突然发出红光,在墙上投出个梳头女子的影子。

那影子转身时,他看清了面容——是田姜姜,却穿着红嫁衣,鬓角簪着白梅,眼中流出的不是泪,而是蜡油。

“星伟,”田姜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比平时低沉许多,“你看盖头。”

红盖头的里层绣着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他一眼就认出自己的生辰,旁边并列着的,正是田姜姜的生日,“这是冥婚庚帖,我们的八字,十年前就被写进了盖头里。”

窗外的乌鸦叫得更急了。

张星伟突然注意到,殓妆匣的刨花缸里,泡着的不是普通刨花,而是几缕白发,正是尸蜡烛芯上的那种。

他伸手触碰,水面突然浮现出记忆碎片:母亲临终前抓着他的手,反复念叨“别去镜心公馆,那里的镜子会吃人”,而她腕间戴着的玉佩,正是镜中男子的那块。

“收起来。”

田姜姜迅速合上匣子,“这些都是阴器,集齐五件才能破咒。”

她没说的是,《秘录》里提到,每收一件阴器,使用者就会被种下一道咒印,最终成为镜界的“镜奴”。

回程路上,雨点渐密。

张星伟抱着殓妆匣,突然感到匣子在发烫,透过锦缎内衬,他摸到点翠簪的红宝石正在震动,频率与他腕间的锁魂印完全一致。

低头看去,右手的窑裂纹己蔓延至肩头,铜青色纹路在皮肤上勾勒出半座镜冢的轮廓。

当两人在巷口分开时,田姜姜突然转身:“你母亲的玉佩,借给我看看。”

接过玉佩的瞬间,她指尖一颤——玉佩背面刻着的“鸾”字,与田小鸾的“鸾”写法完全不同,却和水漏暗格黄绢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小心蔡震。”

她把玉佩塞回张星伟手中,“他给你的相机,镜头里刻着的饕餮纹,和水漏、殓妆匣上的一模一样。

那不是普通相机,是‘摄魂镜’,专门摄取生魂来修补镜界裂痕。”

夜雨冲刷着公馆外墙,张星伟站在街角回望,发现田氏公馆的轮廓在雨幕中渐渐模糊,唯有二楼的镜面格外清晰,映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正对着他的方向,缓缓抬起手中的点翠簪,簪头红宝石的光芒,与他腕间的锁魂印,在雨中连成一道血线。

回到出租屋后,张星伟点燃剩下的尸蜡残片。

烛火跳动间,灰烬突然拼出三个魏碑体大字:“己收魂”。

而在“魂”字的最后一勾,多出个极小的“三”字——正是田姜姜刚才说的,他己被收走三钱生魂。

他摸出相机,镜头里映出的自己,眼尾的泪痣比昨夜更红,而在他身后的阴影里,隐约站着个穿马褂的男人,手腕上的红绳玉佩,正对着镜头,露出半枚“鸾”字。

更诡异的是,相机的取景框边缘,不知何时刻上了新的纹路,正是殓妆匣上的缠枝莲纹,而每朵莲花的花蕊处,都嵌着极小的人牙——那些牙齿在镜头反光中微微开合,像是在无声诉说:“第七件阴器,在镜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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