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华尔街坠楼・糖粒铭文
他的身体在冰冷的空气中急速下坠，西装领带被风撕扯着向上翻飞，仿佛一条垂死挣扎的蛇。
视线里，纽约的霓虹灯光扭曲成一片模糊的色块，而最清晰的，是楼顶那道黑影——那个刚刚将他推下大厦的人。
“杨玄！”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从身后传来。
他勉强侧过头，看到林晚正从大厦侧门的消防通道冲出来，她的长发在风中散乱，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铁皮糖罐。
下一秒，剧痛袭来。
他的后背重重砸在一辆停靠路边的黑色轿车上，金属车顶在冲击下凹陷，玻璃炸裂成无数碎片。
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胸前的领带夹——那是他今早在华尔街开盘前随手别上的，上面刻着杨氏集团的徽记。
视线开始模糊，但意识却诡异地清晰。
他听到周围人群的尖叫声，看到远处闪烁的警灯，甚至能闻到血腥味中混杂的一丝甜腻——是林晚的糖罐摔碎了，方糖滚落一地。
“杨玄！
坚持住！”
林晚跪在他身边，手指颤抖着按住他胸口的伤口，可鲜血依旧从她的指缝间汩汩涌出。
她的眼眶通红，泪水砸在他的脸上，温热又刺痛。
他想说话，可一张口，血就呛进了气管。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人群中无声逼近。
那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面容模糊，唯独一双眼睛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紫光。
他的动作机械而精准，右手抬起时，袖口滑出一截金属利刃，刃口缠绕着暗紫色的灵能流。
林晚察觉到危险，猛地回头，可己经晚了。
利刃贯穿了她的胸口。
杨玄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到林晚的身体僵住，糖罐从她手中跌落，剩余的方糖洒了一地。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带着糖一般甜意的笑。
“下次见面……”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记得加糖。”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向前倾倒，重重压在了他的身上。
血腥味和糖的甜腻彻底混在了一起。
杨玄的视野开始发黑，最后的意识里，他看到那个杀手蹲下身，伸手拨开了林晚散落的头发，露出她苍白的面容。
杀手的瞳孔在近距离下清晰可见——那是一双非人的眼睛，虹膜上刻着精细的齿轮纹路，中央嵌着一枚六芒星。
这纹路，他见过。
在杨震的戒指上。
——黑暗吞噬了一切。
——“杨总，开盘了。”
一道冷静的男声将杨玄猛地拉回现实。
他浑身一震，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没有伤口，没有血迹，领带夹完好无损地别在西装上。
他站在华尔街交易所的VIP包厢里，面前是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面跳动着全球金融市场的实时数据。
助理陈正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平板电脑，眉头微皱：“您脸色不太好，需要叫医生吗？”
杨玄的呼吸有些急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带夹。
是梦？
可那痛觉太真实了，林晚的血溅在他脸上的触感，糖罐滚落时金属碰撞的声音，甚至杀手瞳孔里的六芒星……“杨总？”
陈正又喊了一声。
杨玄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事，继续。”
他接过平板，目光扫过今日的灵矿期货行情。
最近半年，全球灵矿价格波动异常，而杨氏集团作为灵能资本联盟的核心成员，早己在暗中布局做空。
“约翰・史密斯那边有动静吗？”
他问。
“刚刚收到消息，灵能资本联盟正在秘密收购散户的灵矿合约，看样子是想拉高价格。”
陈正推了推眼镜，“要按原计划行动吗？”
杨玄的指尖在平板上轻点，脑海中却闪过苏晴被利刃贯穿的画面。
“先等等。”
他放下平板，突然转身朝包厢外走去，“我出去一趟。”
——华尔街的街道上人流如织。
杨玄站在大厦门口，目光扫过西周。
一切如常，没有骚乱，没有警笛，也没有林晚的身影。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晚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轻快的女声，背景音嘈杂，似乎是在咖啡店，“杨大总裁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股市崩了？”
听到她的声音，杨玄的手指微微收紧：“你在哪？”
“老地方啊，给你煮咖啡呢。”
林晚笑道，“今天试了新豆子，保证苦得你皱眉——哦对了，糖罐我新买的，上面画了只小猫，可爱吧？”
杨玄的喉咙发紧。
他记得那个糖罐。
铁皮的，边缘有些掉漆，林晚总喜欢在罐子底部贴一些稀奇古怪的贴纸。
“别动。”
他声音低沉，“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他快步走向街角的咖啡店，却在拐弯处猛地停住脚步。
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咖啡店门口。
同样的身高，同样的轮廓，甚至同样的站姿——和梦里那个杀手一模一样。
男人的手插在口袋里，目光透过玻璃窗，首首落在店内的林晚身上。
杨玄的血液瞬间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