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鹅大战，激活神秘系统
张小苟蹲在芦苇丛里，汗珠顺着后脖颈滑进打了补丁的汗衫，痒得他龇牙咧嘴。
手里的鱼钩是他用缝衣针在灶膛里煨火弯成的，线轮拆了爷爷的黄花梨算盘珠子现穿的——为此老爷子举着笤帚追了他三里地，竹竿尖上还沾着昨天粘知了的桃胶，风一吹黏糊糊地粘住几根芦苇絮，活像根丐帮打狗棒。
“狗蛋你麻溜的！”
隔壁二胖从芦苇缝隙里探出半张胖脸，脸上的汗珠子在阳光下亮得能照见人影，“王富贵家的大白鹅往西头去了！
再磨蹭赶不上趟了！”
张小苟舔了舔缺了门牙的豁口，猫腰窜到岸边青石旁。
水面漂着层绿萍，十来条红底金纹的锦鲤正在阴凉处摆尾，最大的那条尾巴尖缺了个口——上周被鹅拧的，他亲眼看见那群扁毛畜牲把鱼撵得满塘窜，活像土匪进村。
鱼钩上挂着半截偷挖的蚯蚓，刚落水就激起一圈涟漪。
浮子突然猛地下沉，竿梢弯成惊心动魄的弧度，张小苟正要提竿，身后突然炸起一声高亢的“嘎——”，惊得他手一抖。
六只雪白的大鹅呈楔形队列扑来，领头的歪脖子鹅王翅膀展开足有半人宽，脖子上的绒毛炸得像团蒲公英，绿豆眼里闪着凶光。
张小苟抄起鱼竿拔腿就跑，竹竿上还挂着条扑棱的红锦鲤，在烈日下甩出一道晶莹的水弧，活似哪吒甩混天绫。
“杀人啦！
救命啊！”
二胖的破锣嗓子响彻河滩，手里举着根树枝虚张声势，脚底却诚实地往反方向挪了三丈远。
张小苟的草鞋在田埂上打滑，鱼线不知何时缠住了鹅王的脖子，现在变成他拖着锦鲤，锦鲤拖着鹅，鹅群追着他，活像端午节的龙舟赛跑出了画。
路过晒谷场时，看热闹的刘寡妇笑得首拍大腿，手里纳了一半的鞋底“啪”地糊在了路过的大黄狗脸上：“老张家小崽子又捅鹅窝啦！”
正在纳鞋底的张奶奶眯眼瞅了瞅，吐出嘴里的麻线头：“别说，这娃甩竿的架势比他爷爷当年在公社比赛钓王八还利索……”张小苟一个急转弯钻进玉米地，叶片划得脸蛋生疼，身后的鹅王被鱼线勒得首翻白眼，忽然“噗”地喷出团腥臭的黏液。
鱼钩鬼使神差地弹飞出去，带着半截蚯蚓“咻”地落进排水渠。
“完了完了，要死要死要死……”张小苟正要闭眼等死，手里竹竿突然剧烈震颤。
渠底淤泥翻涌，一条三尺长的花斑鲶鱼破水而出，阳光下有金芒在它腮边闪烁——仔细一瞧，竟是枚铜钱大的金戒指卡在鱼鳃里，内侧还刻着“钓鱼佬永不为奴”六个小字。
鹅群齐刷刷急刹，扁嘴离他***只剩半寸。
张小苟哆嗦着掰开鱼鳃，戒面突然闪过道青光，冥冥中有个机械音在脑壳里回荡：“激活码验证通过。
鱼跃龙门系统启动，今日卦象：申时三刻，村西乱葬岗老柳树下，饵料需拌童子尿。”
“啥玩意儿？！”
张小苟还没回过神，戒圈“咔嗒”自动收缩套在他拇指上，冰凉触感激得他一个激灵。
远处传来村长王富贵的怒吼：“哪个小兔崽子动老子的风水鱼！”
鹅群顿时来了精神，扑棱着翅膀发起冲锋，活像一群领了圣旨的锦衣卫。
夕阳西下时，张小苟蹲在祠堂罚跪，膝盖底下垫着不知哪代祖宗留下的《朱子家训》，书页里还夹着半块发霉的绿豆糕——据说是曾祖父偷藏的点心。
祠堂横梁上，三十八只鹅抻着脖子看他，像一群长了羽毛的监刑官，歪脖子鹅王尤其嚣张，时不时“嘎”一声，仿佛在说：“就这？
就这？”
戒面在暮色中幽幽发亮，新的青色字迹浮现：“新手任务：钓获穿着38码拖鞋的甲鱼（0/1），奖励：解锁鱼见愁初级技能。
备注：拖鞋需为右脚，品牌不限，但拒绝盗版莆田货。”
祠堂外传来二胖学乌鸦叫的暗号，张小苟摸着发烫的戒指，突然觉得被鹅追好像也不是那么倒霉了。
他瞥了眼横梁上的鹅群，腹黑一笑，心想：“等小爷成了钓鱼圣手，第一个就把你们炖成老鹅煲！”
此时，村西乱葬岗的老柳树无风自动，树根下隐约传来甲鱼刨土的窸窣声——只是那甲鱼的爪子上，赫然套着只印着“恭喜发财”字样的38码塑料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