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手中周雯的名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烫金的公司logo，仿佛这样能确认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手机突然在包里震动起来，屏幕上"陈麦"两个字欢快地跳动着。
陶言刚接通，闺蜜活力十足的声音就冲了出来："言言！
你在哪儿呢？
说好今天陪我去看包的，我在商场等你半小时了！
""麦子，我..."陶言咬了咬下唇，目光不自觉地又飘向身后那座高耸的建筑，"我在沈氏娱乐公司门口。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两秒。
"等等，你说哪儿？
沈氏娱乐？
那个沈氏娱乐？
"陈麦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你去那儿干嘛？
别告诉我你被星探发现了！
"喷泉的水珠随风飘散，有几滴落在陶言脸上，凉丝丝的。
她望着水幕中折射出的彩虹，轻声说："差不多就是这样。
今天有个经纪人让我来公司参观...""啊啊啊！
"陈麦的尖叫声让陶言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了些，"阿言！
这么大事你居然现在才说！
站着别动，我马上打车过来！
""不用了麦子，我哥说要来接我..."陶言话还没说完，电话己经挂断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陈麦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像永远充满电的小太阳。
广场上的白鸽扑棱棱地飞起，陶言抬头，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SUV缓缓驶来。
车窗降下，露出林枷木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今天穿着简单的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
"发什么呆？
上车。
"哥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简洁，但眼神在看到她站在沈氏门口时闪过一丝讶异。
陶言拉开车门，皮革座椅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她系安全带时，发现哥哥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小习惯。
"不是说在图书馆吗？
怎么跑这儿来了？
"车子平稳地驶入主路，林枷木状似随意地问道。
暮色渐渐笼罩城市，路灯一盏盏亮起，在挡风玻璃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陶言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深吸一口气："哥，我今天被星探发现了。
沈氏娱乐想签我当艺人。
"车子猛地一个减速，陶言被安全带勒得轻轻"唔"了一声。
林枷木把车靠边停下，转向灯规律的"嗒嗒"声在突然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你说什么？
"他转过头，眉头紧锁，眼里满是震惊和担忧，"沈氏娱乐？
那个娱乐圈的沈氏？
"陶言点点头，手指又不自觉地卷起发尾："他们人事部经理带我参观了公司，连...连沈总都见了我。
"林枷木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骨节泛白。
后车的喇叭声让他回过神来，重新启动车子。
"这事得和爸妈商量。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我知道..."陶言垂下眼睛，长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我就是怕他们不同意。
妈妈总说娱乐圈太复杂..."车停在红灯前，林枷木转头看着妹妹。
夕阳的余晖透过天窗洒在她身上，给她微卷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边。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的陶言，也是用这种小鹿般的眼神求他帮忙瞒着打破花瓶的事。
"哥..."陶言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软得像棉花糖，"你帮我跟爸妈说说好不好？
就说是正经大公司，有完善的培训体系..."林枷木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知道来这招。
"红灯转绿，他踩下油门，"先说好，我只负责陈述事实，不帮你撒谎。
"陶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谢谢哥！
你最好了！
"她的发丝蹭在林枷木脸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坐好，别闹。
"林枷木故作严肃，但嘴角己经不自觉地上扬。
后视镜里，他看见妹妹笑得眼睛弯弯的样子，心里那点担忧莫名消散了些。
车子驶入小区，路两旁的法桐投下斑驳的树影。
陶言突然抓住哥哥的手腕："哥，先别告诉爸妈，等我明天见过经纪人，问清楚细节再说好吗？
"林枷木停好车，转头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终于妥协："就给你一天时间。
不过..."他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要是合约有任何问题，立刻告诉我。
""遵命！
长官！
"陶言俏皮地敬了个礼，跳下车。
她的白色衬衫在晚风中轻轻飘动，背影看起来那么单薄又那么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