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浑天启劫·量子坍缩
陈秋白踉跄着跌坐在暗河边，他的北斗疤痕正在皮下蠕动，像是七只虫卵即将破茧。
"别碰水！
"林三爷突然拽住正要掬水洗脸的我。
手电光照亮河面时，我们看见水底沉着十几具现代装束的浮尸——他们手腕上都戴着和我们一样的北斗疤痕，最骇人的是每具尸体天灵盖都开着拳头大的洞，脑组织里寄生着发光的星形生物。
老鬼的龟甲突然从我口袋里飞出，在半空燃烧成绿色火焰。
火光映照下，岩壁上七个渗血星宿竟组成一幅帛画：西陵巫女跪在青铜鼎前，鼎中蒸煮的赫然是北斗七星的投影。
画末题着楚篆——"周德衰，星孛入北斗，西陵七夜，天倾东南"。
"这不是墓葬..."陈秋白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水里游动着银色星屑，"是活着的星图祭祀场！
战国楚王把西陵氏巫祝变成了维持星孛封印的电池！
"暗河突然沸腾，那些尸体脑中的星形生物集体发出尖啸。
王铁柱发疯似的撕开背包，素纱裹住他手臂的瞬间，皮肤下凸起游走的星芒。
"老子要变成星星了！
"他狂笑着举起工兵铲，铲尖竟凝聚出微型银河。
林三爷的蜈蚣梯突然勾住穹顶裂缝："上祭台！
"我们顺着摇晃的梯子爬上三米高的石台，发现这里堆满战国竹简。
陈秋白颤抖着拼读其中一卷："楚王负刍五年，荧惑守心，命西陵君引星孛之力筑量子墓，然需以巫祝血脉为引..."他突然僵住，竹简末端画着个戴玉覆面的巫女，眉眼与林三爷怀表照片里的秀兰惊人相似。
暗河在此刻彻底蒸干，露出河床里嵌着的巨大青铜浑天仪。
那些星形生物汇聚成银河，涌入浑天仪的二十八宿孔洞。
素纱人形再次浮现，这次它体内清晰可见七颗跳动的脏器——每颗都是倒悬的北斗七星。
"原来我们才是祭品。
"林三爷突然扯开衣襟，他心口处纹着与青铜鼎相同的西陵氏族徽，"二十年前秀兰不是死于难产，她被我亲手葬进西陵氏疑冢时，肚子里怀着星孛的宿主。
"浑天仪开始转动，整个岩洞在量子态下闪烁。
我看见战国观星台与西周墓室在时空中重叠，老鬼的身影竟出现在三百米深的殉葬坑里，正用带血的龟甲卡住齿轮。
素纱人形飘向陈秋白时，他脖颈的北斗疤痕突然射出光柱，在穹顶映出完整的《甘石星经》星图。
王铁柱在这时完成了变异。
他的瞳孔变成旋转的星云，工兵铲挥落处，空间被撕裂出闪着血光的商周卦象。
我背包里的黑驴蹄子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秀兰的虚影——她双手结着西陵氏巫印，正将婴儿骸骨按进浑天仪的天枢位。
岩壁开始渗出青铜溶液，那些浮尸竟集体睁开发光的眼睛。
陈秋白突然大喊："坎位！
踩浑天仪的坎位！
"我扑向刻着坎卦的青铜板时，听见时空裂隙里传来老鬼最后的吼声："告诉三爷，二十年前那盏人鱼膏灯——"整个地宫在量子坍塌中收缩成奇点。
当我们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九龙山采石场，王铁柱的背包里多了卷战国玉册，陈秋白手腕上的北斗疤变成青铜烙印。
而林三爷握着半片沾血的玉覆面，望着东方泛白的天空喃喃自语："下一个甲子轮回，星孛又要经过北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