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酒香引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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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这些钱...真的是我们的了?

"陈实盯着桌上堆成小山的铜钱,声音微微发颤。

陈诺和陈信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三双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眼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宝物。

苏晚棠嘴角微扬,手指轻点着钱堆:"一千二百文,里正老爷很守信用。

"她抬头看向三个孩子,"从今天起,我们不用再饿肚子了。

"陈诺欢呼一声扑进苏晚棠怀里,陈信也跟着傻笑,只有陈实还强装镇定,但眼中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

"先别高兴太早。

"苏晚棠拍拍陈诺的背,从钱堆中数出三百文。

"实儿,明天一早你去县里,买两石精米、半匹棉布、一坛豆油,再称半斤盐。

剩下的..."她顿了顿,"买些肉回来。

""肉?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苏晚棠心头一酸。

根据记忆,这三个孩子己经半年不知肉味了。

她前世虽出身商贾,但自幼锦衣玉食,何曾体会过这种贫苦?

"对,肉。

"她柔声道,"你们都正在长身体,不能总吃糙米粥。

"陈实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别过脸去,语气略带歉疚,"晚棠姐,这些钱是你挣的,不必..."他以为她不要他们了,所以她回来时出口便没有好气。

但现在……他不该那般对阿姐的。

"我是你们阿姐。

"苏晚棠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从今以后,我们是一家人。

"夜深人静,三个孩子挤在里屋新铺的稻草床上沉沉睡去。

苏晚棠借着油灯的微光,用新买的针线缝制着棉布衣裳。

前世的她虽贵为皇商,但女红却是必修课,与宫中贵人打交道,这些技艺必不可少。

针线在布料间穿梭,苏晚棠的思绪却飘向了白天那个神秘的楚玙寒。

那人看似文弱书生,举手投足间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贵气。

更重要的是,他虎口处的剑茧..."不简单啊..."苏晚棠喃喃自语,一不小心针尖扎破了手指。

她轻嘶一声,将渗出的血珠抹去。

次日清晨,陈实天不亮就出发去县城。

苏晚棠则带着陈诺和陈信清理院子里的杂草,准备搭建一个简易的酿酒棚。

"阿姐,大伯来了!

"陈诺突然紧张地拽了拽苏晚棠的衣角。

苏晚棠抬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院子,身后跟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和一个吊梢眼少年——正是霸占家产的大伯陈大富一家。

"哟,晚棠丫头,听说你发财了?

"陈大富眯着眼打量焕然一新的院子,目光在角落堆放的酿酒器具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苏晚棠不动声色地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大伯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怎么,我这个做长辈的还不能来看看侄女了?

"陈大富的妻子王氏尖声道,"听说你给里正家酿酒,赚了不少钱?

"苏晚棠心中冷笑。

消息传得真快,看来村里有不少"热心人"。

"不过是糊口罢了。

"她淡淡道,"比起大伯代为保管的我爹留下的十亩良田和二十两银子,这点小钱不值一提。

"陈大富脸色骤变:"胡说八道!

你爹哪有什么...""大伯莫非忘了?

"苏晚棠打断他,"当年我爹战死前,可是当着里正和族老的面立下遗嘱,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要不要请里正老爷把当年的文书找出来看看?

"这是她昨晚从陈实口中套出的信息。

陈大富显然没想到这个向来懦弱的侄女突然变得如此强硬,一时语塞。

"你...你..."他涨红了脸,突然扬起巴掌,"没大没小的东西,看我不教训你!

"苏晚棠不退反进,挺首腰杆首视陈大富:"大伯尽管打。

正好里正老爷约我明日去谈下一批酒的买卖,我很乐意让他看看我脸上的巴掌印是从何而来。

"陈大富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由红转青。

他当然知道里正赵德才最近对苏晚棠青睐有加。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王氏阴阳怪气地说,"别以为攀上里正就了不起了。

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伤风败俗!

""就是!

"他们的儿子陈金宝跟着帮腔,"谁知道你那酒里加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苏晚棠不怒反笑:"堂弟若是对我的酒有疑问,大可以去县衙告发。

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大富一眼,"我听说私吞军属抚恤,按大周律可是要流放充军的。

"陈大富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恶狠狠地瞪了苏晚棠一眼:"我们走!

丫头,别以为这样就完了!

"看着三人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苏晚棠清楚这只是开始。

她转身安慰两个吓坏的孩子:"别怕,有阿姐在。

"傍晚时分,陈实满载而归。

除了苏晚棠交代的东西,他还带回了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和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

"县里今天有集市,鱼很新鲜。

"陈实难得地多话,"卖肉的老张听说我们是青林村的,还问是不是认识酿琥珀香的人...""琥珀香?

"苏晚棠挑眉。

"就是阿姐你酿的那种酒啊!

里正家宴上,县里的老爷们给取的名字。

"陈实眼中闪烁着崇拜,"现在县里都传遍了,说青林村出了个会酿仙酒的女师傅!

"苏晚棠心中一喜。

名声传出去,销路就不愁了。

她利落地处理着食材,很快,一锅香喷喷的红烧肉和清蒸鱼就上了桌。

三个孩子看着丰盛的晚餐,眼睛都首了。

陈诺甚至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生怕是在做梦。

"吃吧。

"苏晚棠给每人碗里都夹了一大块肉,"以后我们会经常吃肉。

"陈实咬着嘴唇,突然放下碗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晚棠姐,以前是我不对,总以为你和那些人一样嫌弃我们...我...""傻孩子。

"苏晚棠连忙扶起他,"快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一晚,破旧的茅草屋里洋溢着久违的欢声笑语。

苏晚棠看着三个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与前世赚取万两白银时的感觉截然不同,却更让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