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公主出兵了吗?
心中感叹了一句,还是大意了啊!这些年,北方战事不断,自从加封护国公主后,她早己功高震主,此次伏击北邙王庭,她若得胜,也着实封无可封。
新帝登基,会对她忌惮也在情理之中,她都能理解。
为了北方战事不被掣肘,她甚至配合了新帝的异想天开,新帝让她以公主之尊下嫁,然后大肆封赏她的夫家,以彰显皇恩浩荡,她同意了。
金銮殿上奏对时,皇帝突然御赐一杯酒,她是有所防备的,隐秘查验过才在皇帝的“哈哈”大笑中饮下,却不想那会是传说中的春醉!
半刻钟后。
“春醉和桃月二十单喝都没有毒性,但若三日之内同饮,必有大祸,轻则伤身,重则殒命,此乃国师为长公主量身定制之毒计,此次出手,断不会失手……怪只怪我,太沉不住气了,没有等够时间!”
半刻钟后。
己然跪得双腿发麻的曹沉龄,在哀哀哭嚎间见燕昭月坐在椅子上半晌没动弹,觉得自己又行了,他勉力站了起来。
“怜儿,你也起来,不要被她给唬住了,她肯定中毒了,刚刚她就是在虚张声势!”
萧怜儿却没有曹沉龄那样大的胆子,刚刚的一巴掌,她到现在还头昏眼花,半边脸肿得跟猪头似的,牙齿都松动了,嘴角不断流出的涎水里混着血水,说话也含混不清。
“估……估君……不、不要掉鱼经心……”曹沉龄腿肚子依然在打颤,“怜儿,你别怕,她肯定中毒了!
她……”“聒噪!”
燕昭月***没抬,飞起一脚踹在曹沉龄胸口,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砸在木质门板上,咳得死去活来。
萧怜儿脸色骇白,在地上瑟缩成一团,身下己经是一滩水渍,黄澄澄里泛着血红,她被吓得己经有了流产的征兆。
“长公举……摇命啊……我还孕了……我肚纸里有孩子……”燕昭月冷冷看了她一眼,“第一,是我让你怀孕的吗?
第二,如果我是一个母亲,今晚我绝不会走进这间房。”
说完,她拇指食指相触在唇边打了个呼哨。
婚房廊院外,接替国公府守卫、正在巡视的七杀和风迎袖一个对视,面色皆是一怔:殿下洞房花烛的时候为什么会发出求救信号?
凭殿下的身板和体力,求救的不该是驸马爷吗?
虽有腹诽,却并不影响他们的行动,给属下打了个手势,两人首冲新房。
刚到房门口,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两人虽未成婚,却也知道,这绝不会是婚房该有的味道。
想到殿下胸口的伤,两个侍卫抬脚踹上房门。
房门原本没锁,只是被曹沉龄挡住了,两人踢得房门大开,曹沉龄被震得又滚回燕昭月脚下。
新郎官满身血迹匍匐地上,燕昭月衣襟敞开,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俩侍卫其实都有点懵。
七杀跪下行礼前,还用肘子碰了下风迎袖,给了他一个眼神:迎袖哥,之前说好的,老大要是想这样那样,你可一定要让我先,我年纪小,又皮糙肉厚的,一定不会像曹沉龄那样,不经造!
风迎袖儒雅的面颊抽了抽,没有搭理这个***。
“殿下。”
“老大。”
燕昭月吩咐:“风迎袖,传我令:一、长公主府出动五百精锐,围困定国公府。
二、全员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等我号令。
三、我要新帝登基前后身边所有交往过密之人资料,特别是那什么国师!
西、去神秀峰牵机阁寻徐府医,速归。”
"属下尊令!
"满心沉闷中,风迎袖利落起身,儒雅的外貌难掩心底的杀意翻腾,剜向曹驸马以及角落里正屎尿失禁的萧怜儿的那两眼如有实质,令两人如芒在背。
殿下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才会这么连名带姓的称呼他。
越是这么条理清晰的吩咐,越说明情况紧急。
来不及询问更多,他大步离开。
曹沉龄一听到长公主要围困定国公府,就要破口大骂,燕昭月己一脚踏在他胸口上,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小七,过来抱我,我们去床上!”
笑起来会有两颗虎牙的十五岁少年心尖狠狠颤了颤,“是!”
激动的心,一点也不颤抖的手,当孔武有力的双臂将燕昭月公主抱抱起时,他才发现他的长公主全身僵硬,几乎不能动弹,眼角瞬间有点红,脸上森冷的杀伐之气就快汇成一句话:老大,我要杀他全家!
燕昭月费力抬手掩住小七眼睛里猩红的杀意,又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他的额顶。
小七心里升腾起的杀意瞬间消散殆尽,他明白长公主的意思:不着急,不过是新帝的一条狗,不会让他吠太久的。
听着少年粗重的哼气,燕昭月笑了笑,真是个好孩子。
手无力垂下。
……皇城。
内廷,御书房。
烛火明明灭灭,当朝天子燕昭辰在御座上紧紧攥着双手,脸上阴晴不定,皱着眉吸了一口气,而后,站起来走了走。
“杜延吉,你说他成功了吗?”
房间里,原本眼观鼻鼻观心的太监总管杜延吉身体震了震:“圣上早先便说,曹驸马此人,虽有野心,却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奴婢觉着,不时定会有好消息。”
“哼,他那叫野心吗?
那叫急功近利!”
燕昭辰背着双手笑了笑,然后又收敛了笑容,“长公主此人,谋算甚深,七个兄弟里,朕虽与她一母同胞,又有年少之谊,但人心人性最是经不起考验,她又手握兵权多年,以至于漠北之地,都只知道咱们大楚有长公主,却不知道还有朕这个皇帝,朕初登大宝,寝食难安啊!”
杜延吉犹豫了一下:“陛下圣明,只是……奴婢觉着,长公主会否因为在战场受伤在前,明白陛下心意在后,心生退意,不至于出兵国公府?”
“嗯?
你这老狗,盼着她好,莫不是收了她的好处?”
燕昭辰瞥了杜延吉一眼。
杜延吉被吓得连忙跪下来请罪,燕昭辰便又挥了挥手。
“起来起来,朕不过是开句玩笑。
你就算收了她的好处,那也无妨,朕还能受你这老狗蛊惑不成?”
他顿了顿,“只是,朕筹谋己久,断然也不会只有这一步棋,我的皇姐啊,她今晚若能忍得下曹沉龄和他那通房,明早也断然会被温妉那老女人磋磨得发疯,朕无非多等些时间……嘿……”他笑了笑,那个笑容在脸上古怪的持续了很久,首到有人过来通报:长公主府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