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大爷，借你的水果刀用一下，我削个人！
“说是让十八楼飞下来的花盆开了瓢。”
三床大爷压低声音。
“能给人砸得在床上乱滚说胡话，啧啧。”
二床配合着摇头。
白大褂带着实习生鱼贯而入，捏着瞳孔笔上下翻看秦川眼皮：“家属推去三楼做全身检查。”
轮椅飙过走廊时，西床大爷还在跟护士打赌：“我赌这小子至少脑震荡！”
三小时后，报告单新鲜出炉，所有指标绿得发亮！
骨密度堪比钢筋，心肺功能活像刚退役的运动员。
医生盯着数据啧啧称奇：“这身体素质……”秦妈妈攥着报告单又哭又笑，没注意儿子正偷摸掐自己大腿。
这破系统还算有良心？
不知道性功能有没有得到加强……嘿嘿！
……窗外天色暗沉下来。
秦川靠坐在病床上，消毒水味儿首往鼻子里钻。
他在心底喊了声“系统”，又提高嗓门补了句“出来啊！”
没动静。
床头柜上半杯凉水映着惨白的顶灯，铁架床的栏杆摸着冰凉。
该不会之前昏迷时看到的界面，真是自己烧糊涂产生的幻觉？
或者这玩意儿必须达到某种条件才会激活？
可到底要怎么触发啊…………医生来查房时说观察一晚没异常，明天就能办出院。
硬板床硌得他腰背发酸，秦川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翻来覆去像烙饼似的捱到天亮。
……日头爬得老高时，病房里只剩消毒水味和仪器声。
秦川早把父母赶回去上班了，约好下午来接。
另外三个病床的老头都被推去检查，走廊时不时传来轮椅轱辘声。
隔壁床老大爷正用铁片似的小刀削苹果，苹果皮打着卷儿往下掉。
秦川歪在床头戳手机屏幕，眼看自家水晶要爆，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咔咔脆响。
抬头就见夏野踩着细高跟冲进来，缎面红裙摆晃得人眼花，果篮上扎的蝴蝶结都歪了。
“秦川，听说你让跳楼的女人给砸了？”
老大爷手里半截苹果皮悬在刀尖上颤悠，身子慢吞吞往这边斜，耳朵支棱得像雷达天线。
夏野把果篮放在床头柜，手往后一撑坐上床沿，床垫弹簧嘎吱响。
“你没事吧？”
秦川猛地撑起身一拳捶在棉被上。
“你还敢来？”
“神婆算准我当肉垫的日子了？”
他扯开病号服领口，锁骨下青紫淤痕刺目。
“你管这叫艳遇？”
夏野指甲抠着裙面暗纹，眼睛看向窗外。
“咳...再伟大的占卜师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忽然扭回头，两丸黑眼仁亮得瘆人。
“你换一种角度想，你被一个从八楼跳楼的女人砸了，怎么看死掉的人都应该是你。”
她越说嗓门越亮，最后干脆梗着脖子瞪回去。
“结果她死了你没死，这还不算福星高照？”
秦川指节突然泛起青白，血色褪得比消毒水还快。
“你的意思是我让死人砸晕了？”
他后仰时哐当撞上铁床架。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夏野突然扳着手指凑近，苍蝇腿似的睫毛几乎戳破他鼻孔。
“你是学理科的，思维要缜密一些。”
“那女人在空中的时候肯定没死，她是砸在你身上，头磕地上摔成两瓣之后才死的。”
“所以，严格来讲你是被活人砸晕的。”
“只不过死在了你的身上……而己，也不算太晦气。”
秦川头皮发麻，伸手摸摸脸摸摸头发，担心上面残留着血液和脑浆。
“夏野！
我谢谢你啊，你可真会安慰人！”
夏野拍拍他肩膀，咧嘴笑出八颗白牙。
“甭跟姐客气！”
秦川突然屈“啪”指弹在她虎口上。
“手拿开！”
夏野手背腾起红痕，像被开水烫着的猫猛地缩爪，鼻翼翕动两下。
“歉，我道了！”
“果篮，我也买了！”
“难不成真要我喊你声‘川哥’？”
秦川扫见夏野手腕泛红的指痕，舌尖抵着腮帮子没吭声，故意把脸扭向车窗。
玻璃倒影里，他又摆出那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初中那会儿他们三天两头就玩互不搭理的把戏。
夏野曾赌气把秦川的作业本藏进女厕所，秦川偷摸着往他保温杯里倒过风油精。
这些年岁渐长，那些孩子气的较劲慢慢都收敛了。
上回闹掰还是高二暑假，就因为秦川嚷嚷着要把夏野养的小乌龟炖了做龟苓膏，气得夏野给玻璃缸上了锁。
夏野盯着秦川后脑勺首磨牙，指节捏得泛白。
说到底这次算命翻车害他险些遭殃，最终把火气咽回肚子，憋出个带着火星子的气音。
“川……哥……”秦川耳尖突然动了动。
他本等着摔门声，结果居然真听见这俩字。
这丫头在全网都在玩川哥梗的时候，都宁愿当众扮鬼脸也不肯张嘴。
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猛地转回头：“你说什么……”话没说完就撞见夏野突然凑近的脸。
小姑娘梗着脖子，扭头用后脑勺对着他，碎发间露出的耳垂红得像要滴血。
“川哥……这下总成了吧？”
她眼神乱飘，昨天可是赌咒发誓过，要是这家伙没撞到桃花，自己就得赔她一个女友。
秦川被她绞着衣角的模样刺得喉咙发紧，目光扫到那粒泛红的耳垂时，话不过脑子就蹦出来。
“夏野***……咳！
你该不会喜欢老子吧？”
夏野脖子咔咔转过来的速度堪比恐怖片女鬼，眼刀唰唰飞了三秒钟。
她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狸花猫，嗷一声从床边扑上来。
“姓秦的找死是吧？！”
她双手卡着人脖子狂晃。
“老娘把你当兄弟你跟我说这种话？
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见真阎王！”
“道歉！”
她手指戳到秦川锁骨上，“给我道歉！
现在！
立刻！
马上！”
她每吼一句指节就压出片青白，完全忘了手下是个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的病人。
秦川被她掐得眼白首往上翻，病号服领子早被扯成深V。
他蹬着腿把被子往夏野胸口一顶，活像被捞上岸的鱼大喘粗气。
“***……”话没骂完就撞见夏野抱着皱被团成球，耳尖红得能烙饼。
“再发癫别怪老子打女人。”
他揉着脖子放狠话，却见对面人形雕塑连睫毛都不抖。
夏野死搂着被团抵在心口，感受到胸脯子上***辣的疼痛，喉头滚了三滚突然摔掉被子。
她转身夺走隔壁大爷手里的水果刀，笑出酒窝。
“大爷，借你的水果刀用一下，我削个人！”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