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拂过她耳际，带着淡淡的薄荷牙膏味。
"你在害怕。
"这不是疑问句。
宋京棠抓起钢笔，笔尖悬在纸上："霍政霖，娶我算什么？
资产重组还是恶意收购？
"钢笔突然被抽走。
霍政霖单手解开西装扣子，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十三岁的她穿着校服，在棠树下笑得灿烂，身后是模糊的少年身影。
"这叫长期投资。
"他的指节点在照片边缘，"我等你长大，等了十二年。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宋京棠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夺过钢笔，在合同和婚书上刷刷签下名字，力道大得几乎划破纸张。
"满意了？
"她把钢笔拍在桌上，"现在我可以去看父亲了吗？
"霍政霖慢条斯理地收起文件："我送你。
""不必。
""顺路。
"他己经拿起车钥匙，"今天开始你搬去我那里住。
"宋京棠僵在门口："什么？
""婚书第三条。
"霍政霖晃了晃文件，"夫妻需共同居住满六个月，股权才正式生效。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宋京棠一拳砸在镜面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透过反光看到霍政霖正盯着她发红的指节，眉头微蹙。
"宋氏现在市值缩水40%，"她强迫自己用商业谈判的语气，"20%股权溢价收购，霍总打得好算盘。
"霍政霖突然按下紧急停止按钮。
电梯猛地一顿，宋京棠踉跄着向后倒去，被他一把扣住腰肢按在镜面上。
警报声尖锐地响起，但很快被他的声音盖过："现在你是我妻子。
"他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叫句老公听听？
"宋京棠抬膝就顶，被他早有预料地用大腿挡住。
两人身体紧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腰间皮带扣的冰凉。
电梯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红色警报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危险的光影。
"霍总这么饥渴？
"她讥讽道，"傅小姐知道吗？
"霍政霖突然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吃醋了？
"宋京棠别过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时，电梯突然恢复运行。
光明重新降临的瞬间，霍政霖己经退后一步整理领带，仿佛刚才的暧昧从未发生。
"下午三点，程泽会去接你的行李。
"他看了眼腕表，"晚上我有应酬，不用等我吃饭。
"宋京棠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这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让她窒息，就像三年前在海里，被他拖着游向救生艇时一样。
霍氏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将京江市的天际线尽收眼底。
宋京棠坐在会客区沙发上，看着霍政霖在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名。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金边。
"你的办公室在隔壁。
"霍政霖头也不抬地说，"装修按你喜欢的风格。
"宋京棠冷笑一声，端起咖啡走向他的办公桌。
在霍政霖抬眼的瞬间，她"不小心"将半杯美式泼在了他的白衬衫上。
深褐色的液体迅速在高级面料上晕开，像一幅抽象画。
"抱歉。
"她毫无诚意地说，"手滑。
"办公室外间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透过玻璃墙，宋京棠看到秘书处的几个小姑娘惊恐地捂住了嘴。
霍政霖缓缓放下钢笔，咖啡正顺着他的腹肌往下流。
他站起身，一米八三的身高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但嘴角却噙着危险的笑意。
"更衣室。
"他解开第一颗纽扣，"现在。
"宋京棠扬起下巴："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太太。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拽进私人休息室。
更衣室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一整排高定西装按色系排列。
霍政霖反手锁门，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衬衫纽扣。
随着一颗颗扣子被解开，冷白色的胸膛逐渐暴露在灯光下，最后是紧实的腹肌和人鱼线。
宋京棠别过脸，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不是要道歉吗？
帮我换。
"他塞给她一件崭新的白衬衫，指尖故意在她掌心划过。
宋京棠咬牙接过，抖开衣服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是她常用的那款茉莉香水。
"你...""衣柜里全是你的尺寸。
"霍政霖张开双臂，"从内衣到外套。
"宋京棠的手抖了一下。
这种被全方位掌控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却又隐隐有种奇怪的安心感。
她机械地帮他穿衬衫，指尖不小心擦过他胸前的肌肤，立刻像被烫到般缩回。
"这里。
"霍政霖抓住她的手指，按在自己锁骨下方，"三年前留下的。
"宋京棠这才注意到那道狰狞的疤痕，像蜈蚣一样盘踞在他完美的躯体上。
她突然想起爆炸后的海水里，他紧紧抱着她时，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渗入她的衣服。
"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霍政霖突然低头，呼吸喷在她耳畔："因为是你。
"更衣室的门被敲响，程泽的声音传来："霍总，两点半的会议..."宋京棠趁机后退一步，却被霍政霖拽住手腕："晚上见，霍太太。
"他故意咬重最后三个字，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下午五点，宋京棠站在霍政霖的顶层公寓里，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整面落地窗正对京江，夕阳将江水染成金色。
而最让她心惊的是，主卧的装修完全复刻了她少女时代的卧室——从淡紫色的墙纸到窗边的棠树油画"宋小姐，这些是您的行李。
"程泽指挥工人放下箱子，"霍总说您喜欢茉莉香，所以...""出去。
"宋京棠打断他，"全都出去。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后，她瘫坐在床边，手指深深插入发丝。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十五岁生日时的照片，而相框边缘己经磨得发亮，显然经常被人抚摸。
手机突然震动，是秦妤漾发来的消息：听说你被霍阎王收了？
贺晋舟刚告诉我他书房里全是你的照片！
宋京棠没回复，目光落在梳妆台上。
那里整齐摆放着她惯用的护肤品，连生产批次都和她在国外用的一样。
她颤抖着打开衣柜，果然看到按照色系排列的衣裙，甚至还有那件她在米兰看中却没买的酒红色晚礼服。
浴室里传来水声，宋京棠警觉地抬头。
水声停止后，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佣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湿漉漉的丝巾。
"抱歉宋小姐，我在更衣室捡到这个..."宋京棠认出是自己白天掉在霍氏办公室的那条。
她刚要接过，女佣突然压低声音："霍总让我转告您，监控室在走廊尽头右转。
"监控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满墙的屏幕显示着公寓各个角落。
宋京棠操作控制台，调出了办公室的监控回放。
画面中，霍政霖独自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捏着她的丝巾。
他低头轻嗅，然后将脸埋进丝绸中，嘴唇轻轻擦过面料，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宋京棠猛地关闭屏幕，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