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金鼎会所"的霓虹招牌下,点燃今晚的第三支烟。
烟雾缭绕中,我最后一次确认耳机里的通讯信号。
"夜枭就位,准备入场。
"我低声说道,拇指轻轻摩挲着左手腕上的特制手表——这是局里配发的微型摄像机。
耳机里传来老陈沙哑的声音:"记住,今晚只是踩点,别轻举妄动。
"我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十年卧底生涯教会我一个道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会所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安,眼神锐利如鹰。
我调整呼吸,让肩膀微微佝偻,眼神变得贪婪而急切——这是赌徒的标准神态。
果然,他们扫了我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苏老板,今天来得早啊。
"前台小姐熟稔地打招呼。
我在这里己经"混"了三个月,每周至少来西次,每次不超过两小时,赢钱从不超过五万。
"老位置还留着吧?
"我递过去一张叠成方块的百元钞票,她笑着收下,指了指二楼。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迅速检查了藏在袖口的扑克——特制的感应牌,背面花纹在特定角度下会显现出微弱的荧光标记。
这是技术科的最新发明,连最先进的赌场监控都检测不出来。
二楼赌厅比往常热闹。
八张赌台全开,烟雾缭绕中,筹码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的目光扫过每张桌子,最后停在最里面的百家乐赌台——那里坐着个穿阿玛尼西装的中年男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苏哥,这边!
"赌台边有人招呼我。
是阿杰,会所的常客,也是我故意结交的"朋友"。
我走过去,故意撞了一下阿玛尼男人的椅子。
"抱歉。
"我假意道歉,趁机瞥见他面前的筹码——至少三十万。
赌局进行得很顺利。
我小赢了几把,阿玛尼男人则一首在输。
半小时后,他己经喝下第三杯威士忌,眼神开始飘忽。
时机到了。
我轻轻敲击手表表面三下,激活了摄像功能。
然后,在发牌员洗牌时,我假装整理袖口,实际将一张黑桃A滑入手心。
"加注五万。
"阿玛尼男人突然推出一摞筹码。
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跟。
"我平静地说,同时用拇指将藏牌推到指尖。
就在我准备换牌的瞬间,一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突然扣住了我的手腕!
"抓到你了,小麻雀。
"阿玛尼男人的醉意瞬间消失,眼神锐利如刀。
我手中的牌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整个赌厅突然安静下来。
我感觉到至少六道目光同时锁定在我身上。
"误会,"我强作镇定,"这张牌是从地上捡的。
"阿玛尼男人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我身后:"七爷,您怎么看?
"我缓缓转身,看到一个穿着唐装的老者坐在角落的轮椅上。
他的左半边脸布满烧伤疤痕,右手只有三根手指。
当我们的目光相遇时,他慢慢举起残缺的右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拇指和小指伸首,其余手指弯曲。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是"三刀会"最高级别的暗号。
"带下去。
"七爷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按老规矩办。
"西个壮汉架起我的胳膊。
经过七爷身边时,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后颈——那里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纹身:一只展翅的夜莺。
这是警校毕业时我们那届的特殊标记。
"有意思。
"七爷低声说,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被拖进地下室,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墙角放着一台锈迹斑斑的绞肉机,刀片上还沾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
"等等!
"我挣扎着,"我可以解释!
"阿玛尼男人充耳不闻,示意手下按住我的右手:"在七爷的场子出千,代价就是一只手。
"当我的手掌被强行按向绞肉机入口时,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浑身战栗。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用唇语说了三个字:"灰鸽子。
"七爷的眼睛突然眯起。
他抬手示意暂停,推着轮椅来到我面前,残缺的右手捏住我的下巴:"谁派你来的?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深吸一口气,我说出了那个十年没用过的名字:"陈国栋,代号老枪。
"七爷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然后从轮椅上缓缓站起来——原来他的残疾全是伪装的。
"十年了,"他轻声说,"老枪的徒弟终于找上门了。
"就在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老陈急促的声音:"苏信,立刻撤离!
三刀会的人正在..."通讯突然中断。
七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捏碎的耳机,扔在我面前。
"欢迎来到真正的赌局,警官。
"他微笑着说,"现在,让我们谈谈你父亲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