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黑色长柄伞的伞骨往下淌,在磨砂地砖上洇出一片深色水痕。
他甩了甩伞尖的水珠,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货架——这个时间点,连关东煮都只剩下两截冷掉的萝卜。
"美式咖啡,双份浓缩。
"他叩了叩收银台,余光瞥见柜台后实习生泛红的眼眶。
年轻女孩慌忙擦掉手机屏幕上的泪痕,扫码枪在条形码上抖了三次才成功。
这样的深夜场景季明川太熟悉了。
作为刑事辩护律师,他见过太多相似的破碎时刻:医院走廊里攥着病危通知书的颤抖手指,审讯室外咬出血印的嘴唇,还有此刻实习生屏幕上那句"我们分手吧"的刺目白光。
但职业习惯让他选择沉默,只是多拿了两包砂糖。
咖啡机轰鸣声里,风铃突然发出急促的乱响。
季明川转身时,墨绿色丝绸衬衫像一片坠落的银杏叶撞进视野。
那个身影踉跄着扶住膨化食品货架,发梢甩出的水珠在冷白灯光下划出银色弧线。
他下意识跨步上前,在对方膝盖磕向地面的瞬间接住了她。
怀里的躯体比想象中更冷。
季明川单膝跪地,手掌触到她后腰时摸到某种凹凸的纹理——高定套装的刺绣暗纹下,藏着类似烧伤疤痕的触感。
这个发现让他动作微滞,但律师的本能已经自动开始扫描现场信息:散落在挎包外的白色药瓶,标签上氟西汀的字样若隐若现;左手腕卡地亚腕表的表盘内侧,刻着花体"SW"字母;锁骨处那道淡粉色疤痕边缘整齐,是专业整形医师的手笔。
这些细节在视网膜上拼凑成危险信号,像他上个月经手的家暴案受害者。
"先生,要叫救护车吗?
"实习生举着手机不知所措。
"先拿含糖量高的食物。
"季明川解开深灰色领带叠成临时枕头,"巧克力在第三排货架右侧。
"他声音平稳得仿佛在法庭陈述,手指却不着痕迹地按上林晚星颈动脉。
脉搏细弱如游丝,但至少还在跳动。
当实习生举着士力架跑回来时,季明川已经完成了一整套应急处理。
他撕开包装的动作带着外科医生式的精准,巧克力碎屑落在林晚星苍白的唇瓣上,像给褪色的油画添了笔暖色。
"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