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我先走喽!”许淮枳匆忙跑下了楼,对刚出门的邻居打了声招呼。
林姨笑着应:“唉,好!慢点跑,别摔着了!”
“不会!”许淮枳早已不见人影,只留下一道声音。她蹦蹦跳跳的来到了街上,望见一个围了些人牛肉饼店铺,眼里散发出光。
许淮枳小心翼翼挤进人群,从口袋摸出五块钱:“李大娘,来一个!”
被叫做李大娘的中年妇人显然有些忙不过来,听见熟悉的声音,才随意瞥了一眼:“好嘞,这么早,去上学?”
“对啊。”
许淮枳等了会儿,才拿到心心念念的牛肉饼,迫不及待的啃了两口,与李大娘道别走了。
新学校离家还不算太远,许淮枳一路啃着牛肉饼,很快就到了学校。她从书包里拿了张纸巾擦擦嘴,把装牛肉饼的袋子和纸巾一并丢入了垃圾桶,才迈入班级。
许淮枳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教室里已经坐了一半的人,她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百般无聊的望着窗外。
在她出神间,一位大约30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她回过神,才发现教室的人都到齐了。
那位男人扫视了一圈教室,才开口:“大家都到了,由于我们班来了几位新同学,我就再重新介绍一下,我姓吴,叫我吴老师就好了。”
吴年介绍完之后,翻开花名册:“先让新同学上来介绍一下自己,就许淮枳先吧。”
许淮枳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竟会是第一个,她站起身来。
旁边的同学为她往前挪了挪椅子,她轻声道了谢,缓步走上讲台。
许淮枳称不上多漂亮,但还算有几分姿色,皮肤白皙,如樱桃般的嘴唇轻抿,垂眸看着地面,有些紧张。
“大家好,我叫许淮枳,淮河的淮,南橘北枳的枳,很高兴认识大家。”许淮枳的性格更多偏向社恐,她此刻的手紧紧抓着裤子的边,强装镇定的说完了这一段话。
直到说完话,她才抬起眼,随意看了一个方向,就是这一眼,让她怔在了原地。
少年有些懒散,并未关注她,低头把玩着修长的手指。
他前额的头发盖过了眉毛,此刻又低着头,许淮枳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他那高挺的鼻梁,微红的薄唇以及那熟悉的感觉,让许淮枳确定,他就是那个人。
讲台下响起了掌声,许淮枳反应过来,向同学们鞠了一躬,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说到他,就不得不提到那一年了。
那年的许淮枳不过13岁,刚上初二没多久,要说她社恐的性格,也是在那时愈演愈烈。
小的时候,许淮枳并不漂亮可爱,说得上是不好看,自打小学起,一些嘲笑便伴随着她长大,这便使她自卑,畏惧见人。
升了初中,渐渐长开,隐藏着的几分姿色也逐渐显露,嘲笑少了些,但性格是难以逆转的。何况初中时,她成绩优异,时常名列前茅,这又引起了嫉妒,孤立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她,自卑又敏感。许淮枳时常想着畏手畏脚的自己,生出不少厌恶,可她却无能为力。
她本以为,自己的一生或许就会像这样,有着令人讨厌的性格,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那场遇见,她改变了想法。
许淮枳常常待在房间里不出门,于是许母常将她拉出门,到公园里散步。许淮枳拗不过她,只好一次次陪着许母散步。
又是一次晚饭后,许母洗好了碗筷,从房间中将玩手机的许淮枳捉出来,出门悠悠的往公园走。
天气已经入秋,许淮枳穿着件黑色卫衣,下身搭着休闲裤。她听着许母的唠叨,烦躁的戴上帽子,将脸遮了个大半。
到了公园,许母见到了个好友,将许淮枳抛在儿童玩具设施的区域,并带走她的手机,半威胁的说:“在这待着等我回来,交交朋友去,别跑回家啊。”
许淮枳无奈的找了块石头坐着,望着三四岁的小孩玩着滑滑梯发呆。
本就入了秋,夜晚自是有些凉的,一阵冷风吹过,许淮枳冻得缩了缩脖子,视线重新聚焦,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孩。
那小孩背对着她,和他面前的人嬉笑着,许淮枳扬起头,那小孩面前站了一位少年。少年浅笑着盯着小孩,似乎兴致很高。
许淮枳还没来得及多打量打量少年,少年就抬眸看向了她:“这是你的弟弟吗?”
少年的唇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唇红齿白。许是因为路灯的缘故,他的眼睛很亮,好似容纳了星辰,眸中繁星点点,无限温柔。
许淮枳愣住了,好几秒没有说话,她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大过了吵闹的人群,恍惚间,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有一人,在她眼里清晰,那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少年也没有催促,仍笑着盯她。
回过神来的许淮枳有些羞愧,躲着他的目光,声音非常不稳:“不是,我不知道他是谁的弟弟。”
少年点了点头,又垂眸看向那小孩,与他玩闹。
许淮枳重新看向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大多为了运动,活得十分粗糙,但他却不一样,他皮肤很白也很细腻,就像是精美的摆件,令人喜爱却不舍得触碰。
“江闻雾,走了!”
一道声音在少年背后响起,少年回头应了声,再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小孩,转身离开。
原来,他叫江闻雾。
思绪被拉回,插班生也都介绍完了。吴年又开口:“找几个男生去搬书,待会儿发完书,我们再来调个位置。”
几个男生自告奋勇的举起了手,吴年点了几个,那些人就一窝蜂的冲出去了。
“大家现在可以活动一下,上个厕所,与新同学们认识一下。但是,别太大声啊。”吴年话一出口,那些外向的人兴奋起来,要么拉着朋友借上厕所的名义去别的班八卦,要么就是围着插班生。
许淮枳作为插班生的一员,自然也是逃不过的。
“许淮枳是吧,你好,我是程雁,他们都叫我雁姐。”一位笑的眉眼弯弯的女生率先与她打招呼。
“你好。”许淮枳有些不自在的回。
另一位戴着耳钉,酷酷的女生仰了一下头:“嗨,谢芝。”
“你好。”
一个两个倒还好,偏偏许淮枳是这些插班生中最漂亮的,围着她的人越来越多。
“程雁,谢芝,你们再逗她,我感觉她就要跑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两人齐刷刷回头,程雁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哦,那雾哥你来。”
谢芝倒是没出声,同程雁一起出了教室,程雁还不忘回头喊一句:“淮枳,我们晚点找你哈。”
许淮枳总算自在了一些,可面前的人的到来,又让她不自在了起来,不敢看他一眼,心脏的跳动让她的感官无限放大。
“你好,同学,江闻雾。”
虽然许淮枳知道,他或许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但她想,想亲口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也想念念他的名字。
“你好,江闻雾,我是许淮枳。”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