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流无法预测

十七道伤疤能换多少自由？

沈檐用物理竞赛奖金买下人生第一块电子表时，江锦月在法庭上解开了衬衫袖扣。

藏在校服下的陈年烟疤、谎称“开水烫伤”的淤青、凌晨垃圾站翻找的过期面包——所有秘密都终结在那个暴雨夜。

当施暴者的皮带抽向证人席，女孩和男孩交叠的伤痕成了最锋利的证词。

他们说伤口会结痂，可没人告诉我，有人会蹲在深渊里，一针一针替你缝补破晓的光。

第一章：旧伤沈檐把校服袖子往下拽了拽，化纤布料摩擦过腕骨处的疤痕，像砂纸划过结痂的伤口。

"高一（3）班沈檐？

"物理课代表抱着试卷经过储物柜，塑料板边缘蹭到他手背，"你卷子。

"他伸手去接，后颈突然被金属校牌硌得生疼。

转身时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转学生捏着他的校牌晃了晃："卡在柜缝里了。

"蓝底证件照上的人面色青白，额角还带着半个月前的淤青。

沈檐伸手去抓，对方却突然缩回手："你手臂......"短袖校服滑到肘部，暗红色烟疤在阳光下像条蜷缩的蜈蚣。

沈檐猛地捂住小臂，课代表怀里的试卷哗啦散落一地。

"开水烫的。

"他蹲下来捡卷子，领口滑出更多深浅不一的痕迹。

转学生跟着蹲下，薄荷味洗衣粉的气息混着油墨味飘过来："我叫江锦月。

你物理59分？

"沈檐抓起最后一张卷子。

鲜红的分数刺进视网膜，转身时书包带突然被人拽住。

"要补课吗？

"江锦月从笔袋扯出便签纸，"我住教师公寓3栋......""不用。

""免费的。

"教导主任的皮鞋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沈檐甩开他的手快步离开。

揉成团的便签纸在垃圾桶边缘摇摇欲坠，最终还是被塞回校服口袋。

暮色漫过实验楼时，沈檐蹲在垃圾站翻找被撕碎的作业本。

馊掉的菜汤顺着塑料袋往下滴，他突然想起江锦月腕间的水晶首饰反射的光，那种冷光太亮，照得他指缝里的污垢越发清晰。

"找这个？

"塑料袋递到眼前，数学练习册封皮上还沾着啤酒渍。

沈檐抬头，看见江锦月挽到肘部的衬衫袖子，小臂线条像美术室陈列的石膏像。

"你爸扔的？

"江锦月跨过满地狼藉，"我帮你补......"沈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