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将至豆蔻的嘉庆帝攥紧明黄龙纹袖口,在黄罗伞盖下踮脚张望。
官道尽头,隐隐的玄色旌旗刺破薄雾,十二门礼炮惊飞落在城堞上的鸟儿。
“摄政王凯旋 ——” 礼官尖细的嗓音撕破寂静。
三百禁军踏碎霜花,上了尖刀的长枪上刀尖直刺云霄。
晨曦中,顾熙彤宽大的燃油机车缓缓停在玉阶前,车顶上绣着 “顾” 字的黑色旌旗猎猎作响。
嘉庆帝的掌心沁出薄汗。
自父皇崩逝后,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摄政王这么久自己执政。
他有些期待顾师检验他的成绩。
战报前几天就到了,说顾熙彤率领大乾海师在对句丽国海战中,以一艘擎天舰率领三十艘木帆船大破敌军数百艘木质楼舰,仅凭一艘擎天舰就直接攻破了金瓦宫的大门。
天空中阳光刺破云层照射下来,此刻车门打开,身着青色大氅,内着明黄色四爪绣龙袍,玉冠束发的顾熙彤长身而立,坚毅而又慈祥的目光看向嘉庆帝,那个懦弱胆小动不动就哭的小男孩如今长大了。
“臣顾熙彤,拜见陛下。”
摄政王来到嘉庆帝面前,左手抚胸,单膝跪地,声音低沉雄厚如辰击钟鼎。
嘉庆帝望着那道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父皇说过的话:“镇北王就是大乾的定海神剑,有了镇北王这柄神剑,我宋家江山可屹立不倒。”
“顾师不必多礼。”
嘉庆帝连忙扶起摄政王,眼中的崇拜之色已是按抑不住。
礼部尚书捧着锦盒上前,金丝绣着 “镇国公” 的蟒袍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顾熙彤现在已是位权极致,镇国公也就是对于这次大胜句丽的一个嘉奖,要不然,顾熙彤都没有嘉奖,那底下的将士就不知道怎么奖赏了。
微暖的风掠过紫禁城朱红色的宫墙。
普庆殿的鎏金檐角下,三十六盏气死风灯将盘龙柱照得粼粼如波,檐马在夜风中叮咚作响,恍若千军万马的蹄声自九天之外破空而来。
顾熙彤站在丹陛之下,玄色锦袍上的金线绣蟒在灯火中吞吐着冷光。
他抬手拂去锦袍上的星屑 —— 三日前在句丽海峡击溃敌舰时,甲板上迸溅的碎屑还粘在丝绣龙纹之间,此刻却被宫灯镀上一层暧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