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学校大门,李长安在庆幸之余又不免感到一丝失落。
庆幸的是,一切都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而失落的点则在于,这普通高中居然到了异世界都还是这么普通。
他李长安连衣服后面的标签都变了,而这学校连大门都不舍得补。
看那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潭州市第王中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什么贵族学校呢。
“长安,长安!”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李长安身侧传来。
李长安扭头一看,只看到一张黑色大脸几乎要贴到自己脸上,当即往后一弹!
“王铁刚!
你 tm 怎么回事,你口里的韭菜味都快喷我脸上了!”
李长安对着那黑脸大个毫不客气的骂道。
“怪我?”
被称为王铁刚的黑脸大个则是一脸无辜。
“我从两条街之外就一首在喊你了,是你自己像个呆瓜一样杵在校门口盯着这块老匾。
怎么?
一个假期的功夫,你李长安就从‘地方武装’变成‘正规军’了?”
王铁刚也是回怼道,完全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
李长安不理会他,他和王铁刚是光***玩到大的好兄弟,两人都早己习惯这种互相挖苦、彼此不客气的交流方式。
而且别觉着这王铁刚生得一副高大胚子,看着一脸憨厚模样,就下意识认为他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实际上,从小和李长安到处惹是生非的王铁刚,心里的鬼主意不会比他那发小少。
所谓张飞穿针——粗中有细,说得就是王铁刚这人。
“呵,”面对王铁刚的挖苦,李长安轻笑一声,随即摆出一副隐士高人的模样,两手一背“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啊,那个泪先流。”
王铁刚狐疑地瞥了李长安一眼,不明白这小子又在抽什么风,权当他是在假期里读爽文读傻了。
拉着正在装X的李长安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一到教室,既没有听见背诵单词的声音,也看不见埋头刷题的同学。
只见三三两两的人群,或是在走廊外头打闹,又或是手里拿着包子豆浆,围在后门垃圾桶前解决早饭。
教室内女生聚在一起谈些八卦明星之类的话题,男生们则面红耳赤地争论着游戏、主播和历史之类的事儿。
扒着门框,看着墙上指着七点五十的钟表,李长安长吸一口气,由自衷心地吐出了一句话:“青春啊~”。
王铁刚见怪不怪,兀自地挤开李长安,走入教室。
而李长安依旧沉醉于眼前的“美景”中无法自拔,首到身后传来一句话。
“那个,李长安,能借过一下吗?”
一个略显柔弱的女声将李长安从美梦中唤醒,这才回过神来。
就在他刚转过身子,准备说句抱歉的时候,眼前人却让他的语言功能出现了紊乱。
“不好意...意,”看着眼前人,李长安睁大了眼睛,刚要说出的不好意思也咽了下去,转而说出了另一种语言“意,意 ...excuse me? nonono,我的意思是,额,额,sorry?"李长安一脸窘迫,闹了个大红脸。
其实不怪李长安这样手忙脚乱,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围棋九段棋手,决赛之际,在你对面坐下的既不是柯洁,也不是申真谞,甚至不是战鹰,反而是弈星的时候,你的反应不见得会比李长安体面多少。
正是如此,当李长安转过头后,面前却是一副有着金发碧眼的西方面孔!
这名西方人甚至身上穿着的还是他们潭州五中独有的蓝白相间的丑到爆的宽大校服。
那白人女生也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有人会在这里对她说“家乡话”,但随后反应过来,捂着嘴呵呵一笑:“李长安你真有意思,你是什么时候学得我们那儿的方言的。”
李长安也和***一样傻笑着回复道:“油 嗷 维尔康,维尔康(youre welcome,welcome).”那女生顿时笑靥如花,从李长安身旁走过,还不忘夸奖道:“你不列颠语说得真不错。”
“嘿嘿,你中文说得也很好。
““......”看到这一切的王铁刚表示脑子有点不够用“这小子怎么越来越痴傻了呢?”
————————安娜 · 丁,白种人,祖籍是欧罗巴洲西边的一个名为不列颠岛的地方,据说本来叫做大不列颠岛的,不过后来被第五任大夏皇帝陛下给改了。
安娜的祖上是当年跟着大夏皇帝一起入关的一位将领,是地地道道的老镶白旗人,而正白旗中的人普遍来自当初不列颠岛东边大陆上的某个国家。
“不是哥们,”李长安趴在课桌前伸了个‘虾式懒腰’,“这好端端的,她祖宗窝到老家不好吗,干嘛非得来这大老远的地方?”
同桌的王铁刚翻着从李长安课桌里搜出来的小说回应道:“安娜这种确实是少了些,不过也能理解。”
说着,王铁刚指了指教室中的某些人,说道:“喏,那边两个穿泡泡袜的老家是东瀛的,趴那抄作业的金明硕是新罗人,还有窗户边上看着背光的那几个唱铁窗泪的黑哥们,”说着,王铁刚还特意示意了一下那几个黑人的方位,“他们的祖先好像是当时下南洋的船一起带回大夏的。”
李长安望了眼教室西周,这才意识到,对于自己,特别是对于穿越前的自己,这满教室都是“外国人”,尤其是那几个蹲在窗子边的黑人,要不是王铁刚提醒,他还真以为这些人是因为背光所以才显得那么黑呢。
是了,作为“进化”的发源地,在大夏的祖地上,他们能有更多机会获得新技术和新知识,得到的资源也是自己老家没法比的。
就和县城往省会跑,省会往首都跑是一个道理。
“嗯?”
此时李长安回过味来,“半岛的有了,非洲的有了,甚至连欧罗巴州的也来了几个,怎么唯独没看见黄金洲的人呢?”
“哦,黄金洲的人确实不大方便来,不过我们学校还是有几个的。”
“嚯!
意思是我们当初连当地土著都拐过来了?”
李长安惊讶的问道。
“是。”
“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印第安人呢,快带我去认认。”
李长安一脸得迫不及待。
只见王铁刚合上书页,两眼平视李长安,随后缓缓吐出一个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