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本该去往极乐世界的凤辇被阴风掀翻，再睁眼时已躺在柏油路上。
她抬手想唤上官婉儿，却摸到块硌手的黑疙瘩——半块发霉的肉夹馍正黏在鎏金护甲上，与明黄龙袍的蟠龙纹路交相辉映。
"放肆！
"她甩袖起身，十二幅翟衣下摆扫过"美团外卖"电动车。
远处高楼上，某款手游的巨幅广告屏正播放着"武则天荣耀典藏皮肤"动画，她眯眼望着屏幕里金光灿灿的虚拟女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阎罗殿的判官倒有几分丹青造诣。
"她仰头看着LED屏上滚动的"双十一狂欢"字样，突然被身后"滴滴"声惊得旋身。
一辆共享单车歪歪扭扭冲来，车筐里还粘着半张"扫码领红包"的广告。
"汗血宝马？
"武曌盯着车座上磨破的皮革，抬脚踹向车铃铛，"大胆孽畜！
见到朕还不跪......""要饭的滚远点！
"骑手骂骂咧咧绕过她，车把上挂着的塑料袋里飘出炸鸡香气。
武曌的肚子应景地叫起来，她这才发现身上的龙袍不知何时变成了破布麻衣，发间九尾凤冠也成了根锈迹斑斑的铜簪。
朱雀大街的肉夹馍长安城的西市在武曌记忆里该是胡商云集，此刻却充斥着"第二件半价"的喇叭声。
她站在某连锁肉夹馍店前，盯着玻璃柜里油光发亮的腊汁肉，喉头滚动三下。
"十五块。
"店员翻着白眼敲柜台。
武曌摘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拍在案上："此物换尔等全部贡品。
"那是吐蕃使节进献的冰种翡翠，此刻在卤肉香里泛着幽光。
店员刚要骂人，突然被扳指内侧的"曌"字刻纹惊住——昨天新闻才报道过乾陵出土的武周文物。
他哆嗦着摸手机报警，武曌却以为对方要行刺，抄起铁夹子抵住他咽喉："尔敢对朕亮暗器？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武曌正捧着三个肉夹馍蹲在绿化带里大快朵颐。
她将塑料袋认作西域贡品的油纸包，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点评："比尚食局的炙羊肉差些火候。
"周明霁的劳斯莱斯被堵在影视城路口时，武曌正捏着场务塞给她的盒饭蹲在宫墙下。
"咔！
那个演宫女的怎么回事？
"导演的怒吼震得梧桐叶簌簌飘落，"跪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