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时渊初试
玉佩的纹路深深嵌进掌心，像十八根倒刺穿透血肉。
他数着怀表齿轮转动的次数——第137次，正是妹妹林棠被拖向侧院的时间节点。
雨滴在青石板上炸开银色光晕，他看见十七岁的自己蜷缩在桃树下，而林棠的粉色连衣裙正被三个黑衣人拽向阴影。
“这次我不会失败。”
他咬破舌尖，血腥气唤醒玉佩的银白色光芒。
剧痛从眉心炸开的瞬间，世界开始倒流。
暴雨逆流成向上攀升的银线，林渊在时空裂缝中坠落。
他看见自己的替身从桃树后起身，那是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前世的自己——苍白瘦削，眼神空洞如提线木偶。
“救救她！”
林渊抓住替身的肩膀，替身却像撞上无形屏障般穿过他的手掌。
他撞碎二楼窗玻璃跃下，在黑衣人反应前抱起林棠滚进花坛。
林棠的尖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他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妹妹的后脑在花岗岩上渗出血珠。
“哥哥？”
林棠睁大眼睛，睫毛上凝着雨珠，“你怎么知道我在等橘猫？”
林渊将她塞进密道入口时，听见上方传来程砚秋的冷笑：“小渊，你果然在监视我。”
他回头看见替身正对着枪口跪下，而自己前世的尸体将在三分钟后停止呼吸。
“走！”
他推林棠入密道，转身迎向枪口。
子弹擦过耳际的刹那，玉佩的光芒吞没了整个世界。
---睁开眼时，林渊正躺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消毒水的气味刺痛鼻腔，他摸到脖颈上的弹孔疤痕——那道伤本该在灭门夜就带走他的生命。
“病人醒了？”
护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渊猛地坐起，看见走廊电子钟显示：2005年9月18日，凌晨4:17。
他冲进急诊室，在3号床看见林棠。
少女的右腿打着石膏，左臂缠满绷带，却对着护士笑得灿烂：“刚才我梦见哥哥了，他说要给我买橘猫。”
林渊的胃部痉挛。
记忆如潮水涌来：他回到2005年9月17日傍晚，阻止了黑衣人绑架，却在混乱中撞飞了载着林棠的自行车。
“只是轻微车祸？”
他抓住护士的手腕，指甲陷入血肉，“她后脑的CT呢？”
护士的瞳孔突然扩散，林渊看见她后颈浮现出三片鸦羽的刺青。
“病人需要休息。”
护士转身时，林渊闻到她发间飘来的海腥味——那是程砚秋的香水。
他冲进CT室，电脑屏幕显示着林棠的脑部扫描图。
暗红色阴影在枕叶处蔓延，像一朵正在吞噬记忆的黑玫瑰。
“植物人。”
值班医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车祸导致颅内大出血，她可能再也不会醒来。”
林渊的玉佩突然发烫，这次疼痛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他踉跄着扶住墙壁，看见瓷砖缝隙渗出暗红液体，仿佛整面墙都在渗血。
手机在此时震动。
夜枭的加密邮件标题刺入眼帘：《替身计划己启动，你杀死的第一个人，是自己》。
---沈璃出现在医院天台。
她耳后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青灰，手中握着林渊穿越前的日记本——正是第二章中出现在琴房的那页残页。
“你救了她，却让她永远睡着了。”
沈璃将日记撕碎，纸屑在夜风中化作灰烬，“知道为什么程先生收养你吗？
因为十八年前有个疯子，在灭门夜活活掐死了自己的妹妹。”
林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玉佩的纹路正在皮肤下蠕动。
他看见十八年后某个雨夜，自己站在病房监控屏幕前，看着沈璃的脑死亡报告在指尖碎裂。
“蝴蝶效应。”
他突然笑出声，咳出的血沫染红领带，“我阻止了***，却制造了车祸。
我救了妹妹，却让她成为植物人……”沈璃的手机在此时响起，是程砚秋的号码。
她按下免提，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小渊，你终于触发了‘永夜计划’的第一环。
林家小棠的脑组织，将成为完美基因载体。”
林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数着心跳，听见血管里流淌的不仅是血液，还有时渊之力带来的沙粒——每使用一次能力，生命便被磨碎一克。
凌晨五点，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
林渊走向住院部电梯，白大褂口袋里藏着沈璃刚给的银杏叶信物。
玉佩在胸口震动，他看见无数平行时空的画面：在某个世界，林棠成为“永夜计划”的实验体，眼眸中闪烁着机械蓝光；在某个世界，沈璃的胎记化作鸦羽刺青，成为程砚秋最忠诚的杀手；在某个世界，他跪在仇敌墓前，怀中抱着死去的妹妹，而玉佩的光芒正在吞噬他的灵魂。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林渊按下B3键——那里是医院停尸房，存放着车祸当晚另一具尸体：本该是前世替身的自己，此刻胸口却插着三把手术刀，刀柄上刻着“时渊者，以血为引，以骨为契”。
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照片不再是燃烧的全家福，而是十八年后自己站在程砚秋尸体旁的模糊影像。
“游戏，才刚刚开始。”
林渊对着电梯监控镜头微笑，鲜血从嘴角滴落，在银杏叶上晕开暗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