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心错付：嫡女谋_第一章·血溅喜堂

第一章·血溅喜堂鎏金喜烛在雕花香灰中爆响，蕊心溅出的火星将猩红盖头灼出焦洞，那团燃烧的云絮般的织物飘向绘着鸳鸯戏水的藻井，却在半空中被剑气劈成两半。杨芷晴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喜案边缘，撞得龙凤花烛剧烈摇晃——烛泪飞溅在她手背，竟比记忆中手术台上的电刀灼痛更真实。她撞进的那双眼睛，瞳孔是淬了北境寒潭冰的墨玉，眼尾上挑的锐度足以划破绸缎，正如《紫夜舆图志》里记载的："摄政王眸若寒星，望之如剑戟加身"。此刻这双眼睛正眯起危险的弧度，傅霆渊握剑的手指节泛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顺着剑脊的血槽滑落，在她织金翟衣的缠枝莲纹上绽开深色鸢尾花——那是心脏外科医生再熟悉不过的颜色，与301医院急救通道的指示牌一模一样。喜婆的尸体呈跪拜状俯卧在满地"囍"字剪纸中，后脑裂开的伤口处，灰白的脑浆混着暗红血液浸透了青砖缝。歪斜的烛台上，蜡油如活物般蜿蜒而下，在地面凝固成蛛网图腾，每根蛛丝的末端都缀着细小的血珠，像极了她曾在显微镜下见过的心肌细胞切片。"唐将军辖下三十万铁骑威震北疆，却连嫡庶都分不清？"傅霆渊的剑刃贴上她颈侧动脉，冰凉的触感激活了肌肉记忆——七年前那场心脏移植手术，她握着柳叶刀的手也是这样稳，稳得能听见监护仪在胸腔里轰鸣。玄色披风扫过狼藉的八珍席面，镀银的筷子、碎成齑粉的糕点、凝固的燕窝粥里，躺着七八个面色青紫的宾客。他们保持着诡异的宴饮姿态：李尚书举杯于唇畔，杯中残酒在 Death 僵硬的指缝间结晶；张侍郎的筷子悬在半空，筷头还沾着半块雕花酥饼——所有人眼角都爬着蛛网状血纹，嘴角溢出的黑血在喜服上洇成枯莲形状，那是七步断肠散侵入神经系统的典型表象。喉间突然泛起苦杏仁味，混着龙脑香的甜腻，像有人将古代香粉与现代实验室的氰化物试剂同时灌进鼻腔。她本能地屏息，外科医生的身体记忆先于意识启动：膝盖微屈降低重心，腰腹发力侧身避开剑锋，这个卸力动作精准得如同计算过角度的手术切口。指尖拨开喜婆后颈衣领的瞬间，青紫色毒斑如墨滴入清水般扩散，边缘呈锯齿状，正是《毒理学史》中记载的"七步断肠散"第三阶段特征。"中毒发生在十三分二十一秒前。"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手术室特有的冷静调频，那是每次术前 briefing 时的语调，"毒理作用于心肌细胞，首先导致线粒体膜电位崩塌，接着引发室性心动过速......"指尖在空中划出心电图的波浪线，当描记到T波倒置时，傅霆渊瞳孔骤缩，眼尾锐度突然软化——那个瞬间的神情，像极了她在博物馆看见古画真迹时的震撼。喜婆掌心的青铜令牌硌得她指尖生疼。饕餮纹的边缘还沾着新鲜血渍，凹槽里嵌着半根断甲，那是临死前用力攥紧的证据。护国大将军府的亲卫虎符碎片为何会出现在喜婆手里？更诡异的是，本该在花轿中昏迷的唐若雪，此刻蜷缩在喜帐阴影里，腕间翡翠镯子在烛火下泛着幽光——那是柳氏去年赏给妹妹的生辰礼，而唐若雪腕骨纤细，这镯子本该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此刻却深深勒进皮肉，留下紫色淤痕。她注意到尸体指尖掐入掌心的深度，月牙形的伤口里渗出黑血，那是中毒后全身肌肉强首性收缩的生理反应。可根据原主记忆，唐若雪被灌下的"醉生梦死"***，足以让大象沉睡三日，为何她会出现在喜堂？更重要的是——杨芷晴的指尖抚过尸体唇畔，那里残留着不属于七步断肠散的药渍，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是现代才有的麻醉剂配伍。傅霆渊的剑突然抵住她咽喉，却未刺破皮肤："你不是唐芷晴。"他的鼻尖几乎触到她眉梢朱砂痣，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唐府嫡女连《女戒》都要侍女念三遍，而你......"他盯着她方才画心电图的手，喉结滚动时，披风下的银质护心镜折射出冷光，"你指尖的茧，是握了十年手术刀才会有的形状。"殿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铁蹄声由远及近。傅霆渊侧耳倾听的瞬间，杨芷晴看见他耳后有块淡色胎记，形状像极了心脏的传导束。而在喜帐深处，唐若雪指间滑落半片纸笺，她瞥见上面的字迹——是用现代简体字写的"小心柳氏"，墨迹未干，在烛火下泛着钢笔特有的金属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