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谁替我想过呢,我在楚家摸爬打滚、苟且偷生十余年,好不容易碰到了待我极好的心上人,差一步就有情人终成眷属,结果有天睡醒却发现自己躺在太子的榻上。
若是太子对我好点也就罢了,偏偏太子视我如仇人,厌我弃我。
我并不在意他对我的态度,可他喜欢的是楚应晰,我那虚假伪善的兄长。
喜欢就喜欢呗,但楚应晰是我所恨之人,我咽不下这口气,无法眼睁睁看着欺辱过我的人逃过报应,事事顺遂,前途光明。
最要命的是,我嫁给太子后,楚应晰和我心上人越走越近了。
换谁谁不疯?
我不好过,那他谢庭礼娶了我,也别想好过。
小心谨慎的日子过得太多了,非但讨不到好处,还会变得更卑微,我本就一无所有,还能失去什么呢,不如放手一搏。
我好像真的疯了。
我开始变得不在乎,只求和欺负过我的人鱼死网破。
谢庭礼心里装着一个清风霁月的谦谦君子楚应晰,自然是再容不下我的。
他说的对,我就是贱。
不然我今夜何必要自作孽上他的榻呢。
嫁入东宫两个月以来,谢庭礼对我的态度始终冷淡,从不与我同宿,东宫上下是人尽皆知的。
偏偏他今日喝醉了,破天荒地回到太子殿,一进门就抱着我喊我楚应晰,眼神里尽是迷恋痴狂。
那高大滚烫的躯体贴着我,带着酒香的灼热气息喷洒在我的额头,平日里高傲凌厉的眼眸也在这一刻柔软下来。
“应晰、应晰……”我动弹不得,耳边是他委屈的呢喃:“别不理孤……”多讽刺啊。
他可笑,我也一样。
我没有说话,任由他拽着上了榻。
我若是奋起反抗,想必也能和这醉鬼斗个平手,可我不。
因为我己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他清醒后发怒悔恨、认错爱人自责愧疚的样子,哪怕逞这一时之快要用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谁让我是个为了报复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呢。
“应晰……”我放下床帐,谢庭礼却顿住了,我被这一反应吓得头皮发麻,还以为他己经清醒。
“不行,”他突然严肃起来,红着张脸,却又一本正经的道:“孤失礼了…你先好好休息……”他喃喃着,起身就要走,却被我抓住腰带,拽了回来。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的声音,和楚应晰一点都不像。
但这一举动,足够让他明白我的意思了。
*谢庭礼的动作格外温柔,和新婚夜的时候判若两人。
可他越是这样小心翼翼、时刻照顾我的感受,我就越恨他。
我和楚应晰的待遇差距,又岂止这一点。
从小到大,他都备受宠爱,而我呢,爹似乎都没把我当人看。
我爹是奉议郎,虽官阶六品,但大多时候只是个虚官。
他的实力配不上他的野心,但他幸运得很,野鸡生了只凤凰,以为自己真能飞上天了。
楚应晰从小就名声在外,才貌双绝,又有神童之名,爹喜不自胜,到处托关系把他送进了太学。
他也不负所托,太学里多的是王公贵族子弟,无一不钦佩仰慕他。
我爹便靠着这一层关系去攀附权贵,首到有一天他发现,太子竟然喜欢他生的那只凤凰。
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
太子妃的父亲,将来……便是受人景仰的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