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杭州东站时，天空正飘着细雨。
站在出站口的屋檐下，望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深吸了一口气。
十五年了，杭州的空气中依然飘着那股特有的味道。
——龙井茶的清香混合着西湖水汽的湿润，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尽管现在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
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那个磨损严重的行李箱，又摸了摸口袋里那张薄薄的银行卡。
里面是我全部的家当，两万零三百二十八元。
就这样我一无所有地回到了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城市。
我目光落在车站对面那个鲜红的招牌上喃喃自语。
“肯德基…”一阵饥饿袭来，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将近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拖着行李箱穿过马路，推开肯德基的玻璃门。
扑面而来的炸鸡香味让我的胃部一阵紧缩。
"一个香辣鸡腿堡套餐，中杯可乐。
"我对柜台后的年轻女孩点餐，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沙哑。
"先生需要加大套餐吗？
只要加三元。
"女孩机械地问道，眼睛却没有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从钱包里抽出二十元递过去。
等待取餐的几分钟里，我环顾四周，店里坐满了旅客和接送站的人，喧闹声此起彼伏。
拿到食物后，我没有在店里停留。
而是选择拖着行李箱，边走边吃，汉堡的酱汁沾到了手指上，我毫不在意地舔了舔。
雨已经停了，但地面还是湿的，行李箱的轮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要去哪里？
我自己也不太确定。
十五年前离开杭州时，我曾经发誓永远不会回来。
但现在，工厂倒闭、妻子离开、积蓄所剩无几，我像一条被潮水冲上岸的鱼，无处可去，只能回到这个曾经给予自己无数温情与噩梦的城市。
手机地图显示最近的廉价旅馆要步行大约两公里。
叹了口气，我继续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杭州的变化很大，许多老建筑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闪闪发光的写字楼和购物中心。
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比如空气中那股湿润，还有街角偶尔飘来的油炸臭豆腐的味道。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老旧的居民区。
这里的建筑还保留着十几年前的样子，六层高的砖混结构楼房，外墙斑驳，阳台上挂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