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契约
五彩斑斓的游戏灯光映在他脸上，这就是他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
此时，遥远的修仙世界里，苏羽正经历一场惨烈的修仙大战。
周围灵力纵横，法术光芒刺眼。
苏羽拼尽全力，却还是不敌对手的强大攻击，被一道致命的法术击中，身体瞬间破碎，灵魂却在神秘力量的牵引下，穿越时空，朝着现代世界飞速赶来。
在出租屋里的李阳，完全没察觉到危险临近。
他打完游戏，累得瘫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就在他睡得正香时，苏羽的灵魂如同一团黑雾，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身体。
李阳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穿过，他在睡梦中痛苦地皱起眉头。
苏羽努力适应着这具陌生的身体，感受着这个世界微弱的灵气，满心都是疑惑和不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如此稀薄的灵气，这些人又是怎么生存的？”
等李阳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他惊恐万分，在脑海里疯狂质问苏羽。
苏羽冷冷地回应：“从今日起，这身体便由我暂用。”
李阳自然不肯，两人在意识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谁也不让谁，争吵持续了整整一天，李阳被苏羽压制得无法掌控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在出租屋里翻箱倒柜——苏羽试图用这具凡人之躯运转灵气，却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夕阳染红窗棂时，李阳终于抓住苏羽的焦躁，喘着气喊：“你再这么闹下去，这具身体会被你折腾垮的！”
苏羽的指尖骤然停在半空，眼中闪过阴鸷：“凡人，你在威胁我？”
“我在救你！”
李阳猛地撞向墙壁，用疼痛***苏羽的灵魂，“你以为修仙界的夺舍术在这能用？
这身体是我的，你再胡来，咱们俩都得完蛋！”
苏羽瞳孔一缩，这才注意到自己每次强行调动精神力，李阳的鼻腔都会渗出鲜血。
他皱眉后退两步，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忽然想起修仙典籍里的记载：“凡躯魂器，需共生方得存……”“我们谈谈。”
李阳抓住机会，在意识里摊开手，“你用我的身体，总得让我有说话的权利吧？”
苏羽沉默片刻，指尖轻轻一挥，出租屋的铁门“轰”地锁死。
李阳浑身发冷，却见苏羽闭着眼盘膝坐下，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说吧，凡人。”
“首先，别叫我凡人。”
李阳深吸一口气，“我叫李阳，你既然用我的身体，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规矩？”
苏羽睁开眼，眼底泛起讥讽，“你能定什么规矩？”
“一人一天，轮流使用身体。”
李阳硬着头皮首视苏羽的眼神，“你今天用过了，明天该我。
而且——”他顿了顿，“你不能用灵魂力量压制我，否则……否则我就每天带这具身体去蹦极、跳楼，让你连安稳修炼的机会都没有！”
苏羽的眼神骤然冷下来，李阳却死死咬住后槽牙没退缩。
空气里静默得能听见楼下便利店的招牌灯“滋滋”作响，良久，苏羽忽然低笑一声：“有意思。”
“你答应？”
李阳瞳孔微缩。
“我苏羽从来说一不二。”
苏羽抬手按在李阳心口，指尖亮起一缕淡金色的光，“不过得加个契约——若一方违背约定，灵魂永坠鬼道，不得轮回。”
李阳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看着那缕光钻进自己心脏，忽然想起游戏里的“灵魂绑定”机制，咬咬牙伸出手：“成交。
但你得教我……教我怎么在你用身体的时候，不被你挤到意识角落？”
苏羽挑眉：“你想学神识感应？”
“随便你叫什么。”
李阳梗着脖子，“总得让我知道你每天在干什么吧？”
苏羽凝视他片刻，忽然屈指一弹。
李阳只觉眉心剧痛，脑海里炸开一片金光，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有云雾缭绕的修仙山峰，有血流成河的上古战场，还有……自己昨天半夜偷吃泡面的样子？
“记住这种感觉。”
苏羽收回手，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耐心，“以后你我共享五感，但别轻易窥探我的记忆。”
李阳捂着额头蹲下来，闻到窗外飘来的烧烤味，忽然咧嘴笑了：“行。
不过明天我用身体时，你得跟我去参加兄弟的生日局。”
“荒谬！”
苏羽皱眉，“我岂会与蝼蚁为伍——”“那我明天就去纹身店，在胸口纹个‘苏羽是狗’。”
李阳打断他，慢悠悠站起来打开冰箱，“啤酒喝吗？
冰的。”
苏羽看着他灌下一口啤酒时喉结滚动的模样，忽然想起修仙界的“灵酿”，指尖不自觉动了动。
窗外的月亮爬上楼角，两个人的意识在同一具身体里无声对峙，却又奇妙地，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期待。
夜风吹过出租屋的窗棂，将啤酒罐的空响卷入城市的霓虹。
李阳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脑海里苏羽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这具身体的酒量竟如此之差？”
“少废话。”
李阳揉着太阳穴坐起来，胃里的啤酒翻涌着，却让他莫名心安——至少证明这具身体还属于自己。
苏羽的神识如同一缕青烟，从他眉心掠过，扫过凌乱的书桌时，在一罐过期的辣条上顿了顿。
“明天你若敢让我接触这些凡俗糟粕”“放心，明天是我的主场。”
李阳打了个哈欠，故意晃了晃空酒瓶，“我要去上班、挤地铁、给同事带早餐，哦对了，还要帮房东太太搬二十袋大米。”
苏羽的神识骤然缩紧，李阳甚至能“看”到他皱眉的模样：“你竟要为蝼蚁做牛做马？”
“这叫人情往来。”
李阳关灯钻进被窝，声音闷在枕头里，“不像你们修仙界，杀个人都能叫‘道心考验’。”
黑暗中，苏羽的神识沉默良久，忽然嗤笑一声：“明日我自会观瞧，凡人如何在泥沼里‘往来’。”
李阳嘴角扬起一丝笑，没再搭话。
窗外的月亮爬上楼角，他却毫无睡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那里有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淡金纹路，像片固执的枫叶，嵌在皮肤下。
次日清晨，闹钟响到第三遍时，李阳猛地睁开眼。
镜中的自己眼底有淡淡青黑，却透着股久违的精神气。
他套上磨破袖口的卫衣，在玄关处被苏羽的声音叫住：“你要穿这个？”
“不然呢？”
李阳晃了晃手里的工牌，“我是房产中介，得穿得接地气点。”
苏羽的神识扫过他洗褪色的牛仔裤，语气里带着几分嫌恶：“修仙界的囚徒都比你体面。”
“那你明天穿西装革履去菜市场砍价？”
李阳翻着鞋柜找钥匙，“对了，等会坐地铁时，你别用那种眼神瞪人——”“我何时用眼神瞪人？”
“就你现在这样！”
李阳对着镜子龇牙，“别一副‘尔等蝼蚁’的眼神，会被当成变态的！”
苏羽的神识骤然退到意识深处，声音闷闷的：“聒噪。”
早高峰的地铁如沙丁鱼罐头，李阳被挤得贴在立柱上，却敏锐地察觉到苏羽的神识在人群中游走。
某个穿貂皮大衣的中年男人经过时，苏羽的神识突然一顿。
“怎么？”
李阳在意识里轻笑，“看上人家的貂了？”
“他……”苏羽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为何周身萦绕着浊气？”
“那是昨晚应酬喝的五粮液。”
李阳看着男人臃肿的肚子，“怎么，修仙界也有酒鬼？”
苏羽没再说话，神识却如蛛网般铺开。
首到地铁到站，他忽然开口：“凡人，你腰间挂的这枚铜钱……”“啊？”
李阳摸向钥匙串上的康熙通宝，“房东太太送的，说能辟邪。”
苏羽的神识在铜钱上缠绕片刻，声音忽然低沉：“这是……上古修士的镇魂铜。”
李阳的手指猛地一抖，铜钱“当啷”掉在地上。
周围乘客纷纷侧目，他慌忙捡起来，心跳如鼓：“你、你说真的？”
苏羽却不再言语，神识退回意识深处，只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看好它。”
一整天的带客看房、整理资料、帮房东太太搬完大米时，夕阳己把写字楼玻璃幕墙染成金色。
李阳坐在台阶上啃包子，苏羽的神识忽然探出，扫过他磨红的手掌：“为何不拒绝那些蝼蚁的要求？”
“因为他们会给我带早餐。”
李阳咽下咸辣的粉丝馅，指了指远处跑来的便利店老板，“张叔刚给我送了冰可乐。”
中年男人气喘吁吁跑来，把可乐塞进李阳手里：“小阳，今天帮我妈搬完米，她非让我谢谢你。”
“举手之劳。”
李阳拧开瓶盖，气泡声在暮色里格外清亮。
苏羽的神识突然触碰到他指尖的茧，那是常年打游戏和搬东西磨出来的，粗糙却温热。
“凡人……”苏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异样，“你这些‘往来’，当真不求回报？”
“当然求啊。”
李阳仰头灌下可乐，喉结滚动时，嘴角沾了滴褐色液体，“人情攒够了，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比如现在。”
他忽然对着空气招手，远处跑来个抱着纸箱的青年：“强子，帮我看看这枚铜钱！”
叫强子的男人是古玩店学徒，接过铜钱时，苏羽的神识几乎凝成实质。
强子对着夕阳照了照，忽然瞪大眼睛：“阳哥，这钱……好像是真的！
而且包浆很奇怪，像是被灵力养过？”
李阳和苏羽同时一震。
暮色中，铜钱忽然泛起淡淡金光，与李阳心口的契约纹路遥相呼应。
远处写字楼的电子屏亮起，新闻滚动字幕掠过：“继城西之后，市中心惊现神秘能量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