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魂？圣魂！
凌家祖祠内，青铜香炉中飘出的檀香混着灵气，在穹顶下织成薄纱。
十六岁的楚阳攥紧袖口，望着前方泛着微光的测魂石，指甲几乎掐入掌心。
前世的记忆如刀绞——正是在这里，他测出“无魂之体”，被父亲亲手逐出家族，母亲为他求情被打断经脉，最终血尽而亡。
而他，在流放途中被昔日好友推入兽潮，濒死时才看清对方袖中绣着的陆家纹章。
“楚阳，轮到你了。”
执事冷着脸开口，目光扫过少年补丁摞补丁的衣袍，眼底尽是不耐。
殿内顿时响起嗤笑。
“听说他娘跪在祠堂三天，求家主再给次机会？”
“无魂之体也配测魂？
浪费祖祠灵气！”
楚阳抬眼，对上首座上大伯楚震山似笑非笑的目光，以及堂兄楚明轩藏在折扇后的讥讽。
前世他太过愚钝，竟看不出这对父子早在测魂石动了手脚，让他的“九霄圣魂”显形时被篡改为“废魂”。
深吸一口气，楚阳将掌心按在测魂石上。
石面先是毫无反应，数息后才泛起极淡的灰雾——正是世人眼中最下等的“凡魂”征兆。
“哈哈哈哈！”
楚明轩率先大笑，折扇敲着掌心，“堂弟莫不是偷学了戏法？
这灰雾比我家犬的魂印还淡！”
“当真是废柴。”
楚震山捋着胡须，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既然两次测魂皆无圣魂，按族规……”“等等。”
楚阳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如渊。
他凝视着测魂石，掌心下的灰雾正悄然翻涌，如暗流汇聚。
前世濒死时，他曾在识海深处见过一尊金色虚影，那时才明白，圣魂需以血祭激活，而他的“九霄圣魂”，正是上古创世神留下的唯一残魂。
殿内灵气突然剧烈震荡。
测魂石表面的灰雾轰然炸开，化作漫天金雨，每一粒金芒都凝着细碎的星轨。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楚阳背后浮现出一尊足有十丈高的虚影：头戴十二旒冕冠，身披日月山河甲，眉心竖眼开合间，竟有混沌初开般的威压席卷而来。
“这、这是……”执事手中玉册“啪嗒”落地，浑身发抖。
测魂石发出嗡鸣，石面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金色纹路——那是只有古籍中才记载过的“圣魂显形”！
整个祖祠的灵气如百川归海般涌来，在楚阳脚下凝成金色莲台，连祠堂梁柱上的蟠龙浮雕都发出低吟，仿佛在朝拜真正的主人。
楚震山猛地站起，椅背撞翻烛台也浑然不觉。
他清楚地看见，楚阳背后虚影眉心的竖眼正对着自己，那目光似能洞穿他这些年暗中勾结陆家的所有阴谋。
“大伯可还记得，”楚阳抬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前世你说我无魂，亲手撕了我的入族玉牒？”
殿内众人如坠冰窟。
“前世”二字如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唯有楚明轩脸色煞白——这个秘密，只有他和父亲知晓。
圣魂虚影突然抬手，指尖金芒化作长剑“砰”地劈开楚震山身旁的青铜鼎。
滚烫的香灰飞溅，露出鼎内暗刻的陆家图腾。
“原来大伯早就是陆家的狗。”
楚阳踏下莲台，圣魂威压让楚明轩扑通跪地“当年母亲的断脉掌，父亲的流放令，还有我在兽潮中被咬掉的半只手臂……”他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手掌，“今日，该算算总账了。”
祖祠外，乌云骤散，一道金光冲破天际。
苍云城所有修行者都抬头望向凌家方向，只见金色虚影傲立云端，冕旒垂下的光帘映得整座城池如临仙境。
而此刻的祖祠内，楚震山颤抖着跪在楚阳面前，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家主，此刻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终于明白，当年篡改测魂石时，他们漏掉了最关键的一点——真正的圣魂，从来不会被凡俗手段掩盖，它只会在主人重生之时，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碾碎所有阴谋。
楚阳转身望向测魂石，指尖轻抚石面。
圣魂虚影渐渐缩小，化作光点融入他的眉心。
识海深处，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少年，这一世，你可愿携吾之魂，踏碎九霄？”
“自然。”
楚阳低语，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我不仅要踏碎九霄，还要让所有前世负我者，都跪在这圣魂之下，看着我从废柴，成为这天地间，最无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