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并肩的错觉
乔柠趴在桌面上，目光从摊开的笔记本抬起，看着窗外晃动的树影。
风吹动树叶，像极了她前世那段摇摆不定的心。
“下节是英语测验，都给我收收心思。”
钟桐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传来，语调一贯不带温度，像标点分明的自动朗读器。
“乔柠，你这段时间有进步，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她扫视全班，话锋一转：“也希望某些人别再指望借别人作业混过去，说的谁自己心里都有数，我就不点名字了。”
房伟低声嘀咕：“又点名了……这人怎么这么凶。”
乔柠淡淡扫他一眼，没有回应。
上课铃响，钟桐一边发卷子一边冷声提醒：“这次测验我不会留一点情面，谁抄谁都不用来上学了。”
乔柠前世就是太“讲情面”了。
那时候的她，英语作业、练习卷，哪样不是她写完偷偷传给房伟？
甚至连考试前的重点，她也会打印一份偷偷夹进他的课本。
“柠柠，你这人真仗义。”
“柠柠，只有你最好。”
那样的“并肩”，现在回想起来，简首是一场自我感动。
她这次没有传纸条、没有眼神暗示，甚至在房伟看向她的草稿纸时，轻轻把手移到试卷上方，挡住了。
她的动作不大，却足够明显。
房伟皱了眉，半晌没说话。
考完试，她首接交了卷子，没有等房伟。
王馨馨追上来，“宝宝你今天答题超快啊，英语我才写一半你就走了，看来进步很大嘛，都不帮他写作文啦？。”
“会做的就不拖，还有以后我都不会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人身上了。”
乔柠声音轻柔，却多了一分沉静。
“害，那不提了，今天中午食堂有牛肉面，走走走，我们快去抢！”
王馨馨挽着她的胳膊，笑得灿烂。
食堂热气腾腾，空气里满是饭香与喧嚣。
她们刚坐下，乔柠的余光看到房伟绕到窗口排队，却偷偷从她的餐卡口袋掏出一张饭卡。
她立刻起身追过去，一把夺回卡片。
“干嘛呢你，这么小气？”
房伟讪笑，“不就借一下，干嘛啊，又不是没借过。”
“那是以前。”
乔柠语气冷下来，“以后不借了。”
他耸耸肩，扯了个笑，“哦呦乔柠你最近脾气见长啊，学会翻脸了？”
她没再看他一眼，回到座位。
王馨馨瞪大眼睛，“你居然当着人面拒绝他，太牛了！”
“只是及时止损。”
乔柠轻声道，“再迟，就什么都没了。”
这一顿饭，她吃得异常安稳。
课间时钟老师把她叫去办公室，一边批改试卷一边说：“你最近变化很大。”
乔柠沉默。
“别以为我没注意，你以前作业总‘整整齐齐’，现在有自己思路了。”
她有些发愣。
“继续努力。
你有脑子，用在自己身上。”
钟桐眼神难得柔和了些。
她鼻尖发酸，点头：“谢谢老师。”
她终于知道什么是被真心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