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间破旧昏暗的屋子,泥坯的墙壁,西处透着风,房梁上挂着几缕蛛丝,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屋内的摆设简陋至极,一张缺了腿的桌子歪歪斜斜地立在墙角,几张破板凳散落一旁,还有一个土炕,上面的被褥打着补丁,又脏又旧。
还没等她搞清楚状况,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面容憔悴、身形瘦弱的中年妇人,正坐在床边,手捂着胸口,咳得满脸通红。
旁边一个小女孩,也就七八岁的模样,眼眶红红的,一边用小手轻轻拍着妇人的后背,一边带着哭腔说:“娘,您别咳了,喝点水吧。”
说着,拿起桌上一个缺口的陶碗,往妇人嘴边送。
这时,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男孩跑了进来,手里攥着几棵野菜,兴奋地喊道:“娘,妹妹,我挖到野菜了,今天有吃的了。”
可当他看向床上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满是关心。
曾若兰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她原来的身体,双手粗糙干裂,满是老茧,身上穿的也是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
她心中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在这儿?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炸开。
正慌乱间,那妇人转过头看向她,眼中满是慈爱与心疼,轻声说道:“瑶儿,你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两天了,可把娘吓坏了。”
曾若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附身到了这个叫 “瑶儿” 的女孩身上。
为了弄清楚状况,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开口问道:“娘,这是哪儿啊?
我怎么了?”
声音沙哑干涩,陌生得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妇人叹了口气,说道:“傻孩子,这是咱们家啊,你前几日去后山上砍柴,不小心摔了一跤,回来就发起高烧,昏迷不醒。
要不是村里的郎中给了几服药,娘真怕你就这么去了。”
听了妇人的话,曾若兰大致了解了情况。
看来,她是真的魂穿了,而且附身到了某个年代的一个贫苦农家女身上。
想到这儿,她环顾西周,看着这一贫如洗的家,心中一阵酸涩。
很快,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就上来了,既然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就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
她试着下了炕,虽然双腿还有些发软,但还是站稳了。
她走到小男孩身边,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弟弟,以后姐姐帮你挖野菜,咱们一起让日子好起来。”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眼中的担心少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曾若兰努力适应着这具新身体,跟着弟弟上山挖野菜,帮着娘做家务。
可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却时不时钻进耳朵里。
那天,她和弟弟去河边打水,几个村妇在一旁指指点点,一个胖女人扯着大嗓门说:“就她家,穷得叮当响,还指望着那病秧子娘能干活儿呢,早晚得饿死。”
另一个瘦女人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那苏瑶之前也没个机灵劲儿,这下摔了一跤,怕是更傻了。”
她听着这些话,心里憋屈得很,但她知道他们说的也没错,苏瑶的记忆她也基本接收的差不多了。
这苏瑶今年15岁,但天生脑子比常人笨些,反应迟缓。
有一个10岁的弟弟苏铭和8岁的妹妹苏沐,还有生病的娘和常年在外打工的爹,家里的确是穷的叮当响。
只是这个年代完全不在自己的认知范围之内,也不是历史书或者自己读过的书上有过的记载,她只知道这是个叫“月石国”的地方,而苏瑶家是住在离“月亮镇”不太远的村子。
不管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在爹娘都没嫌弃苏瑶脑子不灵光,对她很好,只可惜,原主怕是己经去世了,否则她也不会正好占据了这个身体。
曾若兰己经死了,此后,她就是苏瑶,她一定要带着全家过上好日子。
这天晚上,一家人围坐在土炕边,就着野菜汤,吃着粗粮饼。
苏瑶看着他们营养不良的面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想着这几天她跟着弟弟苏铭去挖野菜,倒是看到后山上有一些可以利用的药材。
想起前世在娱乐圈,为了上镜好看,她学过各种美容养颜、调理身体的小窍门。
虽说这里条件简陋,但有些法子应该也能用得上。
第二天一大早,苏瑶拉着苏铭就往山里跑。
一路上,苏铭满心疑惑,苏瑶只神秘一笑,让他跟着便是。
凭着记忆,苏瑶在一处背阴的山坳里找到了几株金银花。
那细长的花蕊、嫩绿的叶片,在这荒草丛生的地方显得格外生机盎然。
苏铭瞧着姐姐如获至宝的模样,不禁问道:“姐,这花有啥用啊?”
苏瑶笑着解释:“这可是好东西,能清热解毒,用来泡茶喝,保管咱以后少生些病。”
回到家,苏瑶小心翼翼地把金银花洗净、晾干,又找了个破陶罐当茶壶。
煮上一锅热水,将金银花扔进去,瞬间,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屋内。
叶惠娘劳作回来,一脸疲惫,苏瑶赶忙端上热气腾腾的金银花茶。
叶惠娘犹豫着抿了一口,随即眼中闪过惊喜,连声道:“好喝,还甜丝丝的,这身子好像一下子轻快了些。”
尝到了甜头,苏瑶劲头更足了。
又过了几日,在山林深处,苏瑶发现了一小片艾草。
当下便带着苏铭割了一大捆回去。
她将艾草编成一根根细长的艾条,教她娘艾灸穴位。
刚开始,叶惠娘还有些害怕,怕烫着自己,苏瑶便耐心示范。
几次下来,叶惠娘的睡眠质量明显改善,夜里不再翻来覆去地咳嗽。
“瑶儿,你这些法子是哪里学来的?”
叶惠娘有点疑惑。
于是,苏瑶对她娘说:“娘,其实我以前在山里遇到过一个郎中,我帮他采药材,他教了我一些药理知识,只不过那时候我脑子笨,记不住。
谁知道,现在全记起来啦。”
听完这些,不光叶惠娘惊讶,连身后的弟弟妹妹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苏瑶只好继续编:“现在想起来,我遇到的那位郎中说不定是神医呢,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到呢。”
叶惠娘听完,拉住了她的手,欣慰地说:“瑶儿,没想到这次意外受伤,竟然让你的脑子变灵光了,以前我还担心你以后可怎么办,没想到啊,我家瑶儿是有福气的人。”
听到这些,苏瑶鼻子竟有点发酸,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她笑着说:“娘,所以啊,我这一摔,脑子里多了好多的想法呢,以后,我要带你和弟弟妹妹过好日子!”
娘开心的笑了,苏铭和苏沐也变得异常高兴,他们家仿佛许久都没有这么多欢声笑语了。
村里的婶子大娘们瞧见苏瑶家的变化,纷纷上门打听。
苏瑶也不藏私,手把手教她们辨认金银花、艾草,还分享了一些简单的养生法子。
一时间,大家都开始夸苏瑶,也都跟叶惠娘一样的想法,觉得苏瑶是有福气的人,苏瑶在村里的地位瞬间高涨,连带着大家对他们家也照顾起来。
村里的日子渐渐有了盼头,可苏瑶心里清楚,光靠着家里那几亩薄田,想要彻底摆脱贫困太难了,她得琢磨着利用这些资源换些银钱才是。
在她接收的原主的记忆中,月石国很重视商人,也很重视琴棋书画以及文艺表演等,这与苏瑶印象中的古代又是很不同。
既然重商,那赚钱就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