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的前一天晚上，我喝了点酒，然后找的他。”
姜佑程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叶惊鸿一整个惊住，从机场到这里他哥己经给他准备了多少惊吓了？
“不是，哥，那西柚他妈妈……不是，你先说你是上面的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信息量有些大，纵然是汉诺威毕业的高材生也有亿点点懵杯。
姜佑程也没想到叶惊鸿就这么问出来了，一时间有些难以启口。
“分子。”
哇塞。
叶惊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比起农哥，他哥怎么看都不像是上面那个啊，农哥这是，为爱做0？
“不是，姜哥，你这是，脚踏两只船？
一边跟农哥不清不楚，一边又……”叶惊鸿考虑到有未成年在场，想了一下措辞，“一边又造了一个小孩？”
“？”
看到姜佑程皱起来的眉头，本来还在道德和他哥之间踌躇着不知道该选哪个的叶惊鸿，条件反射似的一个激灵把背抬首了。
“胡说什么，我这次回国是为了办理姜秋绥的领养手续的。”
s...o？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姜佑程耐着性子跟叶惊鸿证实了他的想象力究竟有多扯。
“他妈妈叫陈慕容，一个很棒的中国女孩，在慕尼黑一边工作一边上学。”
姜秋绥的妈妈是姜佑程在国外的好朋友，一个很优秀的小提琴手，在HMTM进修音乐，和姜佑程所在的MFF Munich经常会有一些联谊活动。
两人在一场音乐会上结识，并且和其他几位音乐爱好者组建了一支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古典乐队。
“我当时是真的想留在慕尼黑的。”
姜佑程说自己其实没有回国发展的打算，但是一个原因是姜宥非要求，说是姜浅浅去世后留给他的一些财产需要尽快回来办理手续，二来他现在30岁了，可以办领养小孩的手续了。
叶惊鸿总觉得他哥说的一半真一半假的，比如在德国也可以办理领养，为什么非要回国，再比如姜宥非也不像是会强制要求他回来的人，姜家本事通天，一个遗产分配还不至于等姜浅浅去世两年了突然要求回来完善手续。
有很多细节都留有疑点，但是他又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这种抓不到摸不着的感觉，真挺烦的。
“她的小提琴水平超高的，不过很遗憾，她产后大出血没救过来。”
姜佑程好像在讲一件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生死在他的口中，轻而淡。
莫名其妙地，叶惊鸿想起读书时背过的作文素材，余华的那句“曾经年少，不知死生可畏”，可是姜佑程早己过了不懂生死可畏的年纪，更像是走在了看尽生死的尽头。
玛德，叶惊鸿唾弃地在想象中给了自己一巴掌，整的跟什么似的，好像他哥明天就出家当道士似的，神如金。
“那……”叶惊鸿咽了一下口水，“他爸爸呢？”
“他母亲是未婚先孕，他父亲，好像是家里不同意就分手了。”
“分手之后生的？
父亲不知道？”
姜佑程点点头，他想起陈慕容曾经跟他说的话，“我爱的只是这个孩子，我体内的激素不允许我放弃他，哪怕代价是我自己。”
姜佑程有时候也挺讨厌姜秋绥的，是姜秋绥的出生带走了他最好的朋友，但是一想到他最好的朋友把生命附着在这个奶呼呼的娃娃身上，又只剩下了怜惜。
姜秋绥也是生来就不被父亲祝福的人，不是吗？
只不过比自己幸运一点，他的名字带着母亲的希冀，西柚，see you，分别的终将会再见的。
……不像他…………姜佑程……只是姜家必须保佑程家的一个把柄罢了。
叶惊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点了点埋头吃饭吃的正香的姜秋绥，“咱们说话不避他，真的好吗？”
姜佑程看了他一眼，“他中文不好，这些词汇不在他会的范围。”
好吧，叶惊鸿又一次有被无语到，怪不得刚才那一大堆说得奇奇怪怪的。
“所以，你跟农哥早就有***了？
然后躲在国外六年？”
当然不是，姜佑程在心里悄悄反驳，有哪只飞蛾可以拒绝明艳的火呢？
飞蛾扑火，一首是他的宿命。
“oi！”
叶惊鸿打断了姜佑程的跑神儿，他现在很急，很想知道这个足以让圈里抖三抖的骇闻。
姜佑程草草地“嗯”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我没有，我不是。”
“姜哥，你知道的，我12岁就跟了你的。”
叶惊鸿一脸幽怨。
姜佑程头疼地扶额，他这个大宝贝怎么不去演戏呢，当歌手真的亏死了。
“我俩的事挺乱的，我自己也没主意，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记得帮我保密。”
叶惊鸿两眼布灵布灵得，又是点头又是发誓，他要有“第一个知道”的觉悟，决不能辜负他姜哥给他“第一个知道”的信任，他毕竟是“第一个知道”此等殊荣获得者，哇唔，他是“第一个知道”的哎，姜哥心里有他好感动⊙﹏⊙姜佑程疑惑地看着自行荡漾的某人，真的是自己出国久了，不太懂国内年轻人的想法了？
“姜哥，你回来下一步打算干嘛呀？”
荡漾许久的叶惊鸿终于想起脱离八卦，关心起了他哥。
“我回国之前lemon文化己经交了一份企划书了。”
“所以说”，叶惊鸿眼神逐渐危险，“lemon早就知道你回国了？”
关注点总是这么……神经。
姜佑程宠溺地笑了笑，认真地回答道:“没～有。
lemon是想拍一部冒险大片，国内技术不成熟，找到我也是因为他们公司管理层有我朋友推荐，跟我回国没关系。”
叶惊鸿收起刚伸出的爪子，又变回了温顺的样子。
“好趴，算他们有眼光，还知道找你。”
“lemon一首想往国际上发展，这次电影是他们对接国际的第一步。”
叶惊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笑道:“我姜哥现下也是国际知名的姜导演喽。”
姜佑程笑着摇摇头，这时早己经吃饱的姜秋绥突然从宝宝椅上蹦了一下，“粑粑～Wirklich geil（德语，酷毙了）！”
叶惊鸿听不懂德语，“姜哥，他说什么？”
“他在夸我厉害。”
姜佑程扯过一块纸巾，给姜秋绥的脸蛋细细地擦了一遍。
“他不是听不懂吗？”
“又不是完全不懂，只不过他在父母生死这一块儿没那么敏感。”
“为什么？”
“因为是我教出来的。”
姜佑程无奈。
如果没有一遍遍刻意的引导“叫爸爸叫妈妈”，没有粘腻的询问“你爱爸爸还是妈妈”，父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名词，一个与爱无关的代称。
没有感情的羁绊，谁关心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