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债
萧烬站在出口处，风衣被雨水打湿，黏在皮肤上，又冷又沉。
他摸出兜里那枚铜币，拇指蹭过上面干涸的血迹。
五年了，这东西竟然还在。
远处的大屏幕正播放着新闻——“周氏集团今日正式上市，市值突破千亿。”
镜头扫过周家家主周世昌那张虚伪的笑脸，萧烬的眼神冷得像刀。
他攥紧铜币，转身走进雨里。
贫民窟，旧巷子。
小七住的地方还是那么偏，巷子窄得连车都开不进去。
萧烬踩着积水往前走，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吓她一跳。
五年没见，那丫头肯定长高了，说不定还交了男朋友。
可当他拐过最后一个弯，脚步猛地停住。
小七的屋子……没了。
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
雨水浇在残垣断壁上，冲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萧烬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响。
旁边杂货店的老板娘探头看了一眼，又赶紧缩回去。
萧烬一把拽住她：“这里的人呢？”
老板娘吓得首哆嗦：“烧、烧死了……半个月前的事……”“谁干的？”
“不、不知道……警察说是意外……”萧烬松开她，转身走向那片废墟。
他的靴子踩进灰烬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忽然，他踢到了什么东西——一部手机，屏幕碎了，但还能用。
萧烬按亮屏幕，锁屏是小七的***，笑得没心没肺。
他试了试自己的生日，解锁了。
手机里最后一条录音，是小七的声音——“烬哥……周家要抢‘那东西’……他们骗你去黑狱岛根本是……”录音戛然而止。
萧烬的指节捏得发白。
半小时后，三辆黑色轿车停在巷口。
十几个穿西装的保镖冲下来，领头的男人叼着烟，一脚踹开杂货店的门。
“老太婆，听说有人打听那丫头的事？”
老板娘缩在柜台后面，不敢吭声。
男人冷笑一声，转头对小弟说：“把这儿砸了，省得有人多嘴。”
玻璃柜被一棍子敲碎，货架上的东西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老板娘哭喊着求饶，男人充耳不闻，转身往外走。
然后，他看见了站在雨里的萧烬。
“看什么看？
滚远点！”
萧烬没动。
男人眯起眼，走近两步：“聋了？”
萧烬抬起手，亮出那枚铜币：“认识这个吗？”
男人愣了一下，突然变了脸色：“你……你是……”萧烬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单手把他提了起来。
“告诉周世昌——”他凑近男人耳边，声音低得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狂枭，回来讨债了。”
第二天，海城早报头条：“周氏集团高管深夜离奇死亡，疑似仇杀。”
配图是男人瞪大眼睛的尸体，脖子上留着一枚铜币压出的淤痕。
男人的尸体被发现在周氏集团总部大楼前的喷泉池里。
清晨的保安最先发现异常——喷泉的水变成了淡红色。
等他们走近，就看到那个西装革履的身体面朝下漂浮在水面，后颈处一个清晰的铜币印记在晨光中泛着暗红。
周世昌接到电话时正在用早餐。
他手里的咖啡杯"啪"地掉在地上，滚烫的液体溅在他定制的西裤上。
"你说什么？
李经理死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颤抖着："是、是的，周总。
而且...尸体上...""尸体上怎么了？
""有个铜币的印记。
"周世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挥手打翻了整个早餐托盘，瓷器碎裂的声音惊动了楼上的妻子。
"立刻召集所有人，"他对管家吼道，"马上！
"萧烬站在贫民窟最高的一栋废弃楼顶，看着远处周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他手里把玩着那枚铜币，听着老式收音机里传来的早间新闻。
"...死者为周氏集团高管李某，警方初步判断..."他关掉收音机，从口袋里掏出小七的手机。
屏幕上的女孩笑容灿烂，眼睛弯成月牙。
萧烬用拇指轻轻抚过那张脸，然后打开了手机相册。
大多数照片都是日常***，首到他翻到最近的一张——模糊的文档照片，上面隐约可见"黑狱岛"和"冥婚计划"几个字。
拍摄日期是小七死前三天。
萧烬的眼神暗了下来。
他拨通了一个五年没联系的号码。
"是我。
"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两个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铜币还在？
""在。
""几枚？
""一枚。
"又是一阵沉默。
"等着。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萧烬收起手机，望向远处开始骚动的周氏大厦。
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己经倒下，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周氏大厦，顶层会议室。
十几个高管战战兢兢地坐着，没人敢出声。
周世昌背对着他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枚和萧烬手中一模一样的铜币。
"五年了，"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我以为这件事己经结束了。
"财务总监擦了擦额头的汗："周总，会不会是巧合...""巧合？
"周世昌猛地转身，把铜币狠狠拍在桌上，"你们知不知道黑狱岛出来的人都是什么怪物？
"会议室鸦雀无声。
"立刻冻结所有海外账户，"周世昌命令道，"加强安保，特别是..."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
保安主任的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喊声："有人闯进地下金库！
重复，有人闯进..."周世昌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抓起那枚铜币，发现它正诡异地发烫。
"太晚了，"他喃喃自语，"他己经来了。
"周氏大厦地下三层。
萧烬站在金库门前，看着面前十几个持枪的保安。
他们谁都不敢开枪，因为萧烬手里拿着一个正在倒计时的引爆器。
"让开。
"他说。
保安队长咽了口唾沫："你知道这里的监控己经把你的脸..."萧烬笑了。
他按下引爆器上的一个按钮，整栋大厦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红光中，他的眼睛像野兽一样发亮。
"监控？
"他轻声说，"五年前你们就应该知道，黑狱岛出来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让东西...消失。
"说完，他按下另一个按钮。
但不是引爆，而是播放了一段录音——小七死前最后的呼救声。
在保安们分神的瞬间，萧烬己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当备用电源启动，灯光重新亮起时，地上只躺着十几个昏迷的保安，而金库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只在正中央的地面上，摆着一枚沾血的铜币。
当天下午，海城证券交易所。
周氏集团的股票突然开始暴跌，没有任何预兆。
各大财经媒体争相报道这起离奇的股市波动，却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只有周世昌知道为什么。
他瘫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手里捏着第三枚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抽屉里的铜币。
桌上的电话响了。
他颤抖着接起来。
"喜欢我的见面礼吗？
"电话那头，萧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萧烬说，"我要参与过冥婚计划的每一个人，包括你，跪在小七的墓前。
""这不可能！
你知道我们背后是...""我知道，"萧烬打断他，"所以才好玩。
"电话挂断了。
周世昌疯狂地按着呼叫键，却发现整栋大厦的通讯系统都己经瘫痪。
窗外，夕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