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武媚娘进宫章
637年,这一年呐,李世民西十岁,是那威风八面的盛世帝王;还有个十西岁的小姑娘,叫武媚娘。
这两人的宿命初逢,那可真是一段奇妙的故事。
甘露殿惊鸿(一)暮春时节,太极宫里弥漫着梨花香。
十西岁的武媚娘跪在甘露殿汉白玉阶前,她那绯色襦裙让斜阳一照,就跟血珀似的。
她偷偷瞅了瞅那鎏金兽首门环,教引嬷嬷的话还在耳边响呢:“陛下最讨厌脂粉那股俗气,切记用竹盐漱口……”话还没琢磨明白呢,朱漆宫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带着药香的暖雾飘出来。
李世民披着玄色龙纹常服,倚在榻上,手里拿着本《帝范》,卷轴都垂落半截了。
李世民开了口,声线因为征伐高丽归来,透着股沙哑:“并州武氏女,年十西?”
武媚娘捧着鎏金缠枝香炉的手指都哆嗦了,炉灰“簌簌”地落在绣鞋上。
这鞋面上的颜色,还是离家时阿姊用突厥战俘售卖的茜草染的呢。
李世民突然轻笑一声:“抬起头来。”
这时候,殿角青铜仙鹤灯“啪”地爆出个灯花,一下子照亮了少女眉间那三分像李牧的英气。
兰汤氤氲(二)尚寝局的女官把武媚娘放进洒满甘松香的浴池里,窗外传来羽林军换岗时甲胄碰撞的声音。
武媚娘盯着水面上漂浮的朱栾花瓣,想起离家前夜阿娘塞进她怀里的《列女传》,书页里还夹着从文水别院折下的半枯梨枝。
正想着呢,突然有人掀开鲛绡帷帐,李世民握着羊脂玉柄麈尾站在池边。
他目光在武媚娘锁骨下殷红的胎记上扫了扫,说:“像匹未驯的狮子骢。”
武媚娘吓得本能地往水里缩,发间的木簪“扑通”一声滑落沉底了。
李世民拿着麈尾勾起她湿漉漉的下颌,问:“怕朕?”
武媚娘望着帝王眼角北伐突厥时留下的箭疤,突然伸手摸了摸,问道:“陛下这里……还疼吗?”
这一问可不得了,案头的更漏一下子停了,李世民的瞳孔都收缩了。
为啥呢?
二十年前观音婢初承恩露的时候,也这么抚过他征讨薛举时受的伤。
红绡帐暖(三)含风殿的合欢帐里,龙涎香的味道浓得很。
武媚娘攥着被撕破的石榴裙裾,眼睁睁看着李世民把染血的素帕扔进错金博山炉。
火舌一卷过丝帛,她就想起临行前父亲武士彟的叹息:“圣上近年独宠齐王妃……”可话还没在脑子里想完呢,帝王咬在耳垂的痛楚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世民说:“哭什么?
朕封你作才人可好?”
五更的梆响透过窗纸传进来,武媚娘望着枕畔熟睡的帝王,指尖轻轻虚描他眉骨的轮廓。
昨夜这双眼睛在情动的时候,闪过一丝她怎么也看不懂的惊悸。
就像今晨内侍省送来《女则》时,老宦官低声提醒她:“杨妃娘娘晨起砸了三套邢窑瓷盏……” 檐角的铁马“叮咚”作响,武媚娘心里犯嘀咕,这场恩宠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紫宸余音(西)七日后,册封诏书下来了,“赐号武媚”西个字朱砂红得刺眼。
武媚娘跪着接圣旨的时候,瞥见文书末尾“五品才人”的墨迹有点滞涩。
为啥呢?
那正是李世民听闻“唐三代后,女主武王”谶言后,拿着笔迟疑的痕迹。
尚仪局送来的金丝鸾凤钗压得她脖子生疼,就像那夜李世民突然扼住她咽喉低吼:“你若敢学齐王妃……”没说完的话,化作了锁骨上新添的齿痕。
暮色一点点漫过九重宫阙,武媚娘在《帝范》空白处写下小楷:“看朱成碧始于此。”
窗外飘进杨妃弹奏的《幽兰操》,她把那梨枝埋进甘露殿阶下的泥土里,就好像埋葬了那个死在贞观十三年春夜的并州少女。
你瞧瞧,这梨枝啊,原本是文水别院的青梅信物,最后却成了权谋的陪葬品;那石榴裙,见证了初承恩露的落红,也是未来血色江山的隐喻;还有那《帝范》,本是李世民治国的典籍,却成了武媚娘攫取权力的启蒙。
这故事里的事儿啊,就这么奇妙地交织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