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抛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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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一年,临安府东马家浦有三十多户人家,都是隔壁马家圩财主吴员外家的佃户。

在庄子最后一排最东边一户人家,户主马德宝正在和妻子在喂蚕。

他们结婚快十年了,一首没有生育。

这让夫妻俩在庄里抬不起头,马王氏觉得亏欠丈夫。

十月三号夫妻二人去赶集,路过一座城隍庙。

夫妻二人进庙里上香磕头,祈求上苍给他们一个孩子。

己经三更天了,马王氏正在做梦。

梦里一个小黄狗一个劲的叫她妈妈,马王氏本来就害怕狗。

“媳妇媳妇,你怎么啦?”

马德宝被媳妇惊叫声吵醒。

“我刚才做梦有个小狗叫我妈妈”马王氏一脸惊恐的看着丈夫。

本来就特别喜欢养狗的马德宝笑笑,“你要是真能给我生个狗儿子也不错”。

说完马德宝笑了起来,马王氏白了他一眼继续睡觉。

转眼到了年底,马德宝去去天目山打猎带回几只野兔。

马王氏正在做红烧兔子,忽然一阵恶心跑出来呕吐。

是受凉还是怀孕?

马德宝带着媳妇去看大夫。

大夫号脉后告诉他们怀孕,这可把夫妻俩高兴坏了。

绍兴二年八月二日晚上,马王氏临产生下一个肉球。

接生婆说是妖怪,马德宝连忙拿着肉球准备扔掉。

十月怀胎竟然生个肉球,马王氏十分悲伤。

正在哭泣忽然看到丈夫进来,怀里竟然抱着一只小巴狗。

原来马富贵拿着肉球来到荒郊野外,使出全身力气扔出肉球。

那肉球在地上弹跳几下竟然裂开,一只毛茸茸的小巴狗出现了。

那小巴狗汪汪叫着向马德宝跑来,围着他不住的摇尾巴。

马德宝本来就喜欢养狗,顺势就把它报到怀里带回家。

本指望媳妇能生个一男半女,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为了不让人知道媳妇生了一条狗,夫妻俩谁也没告诉。

俗话说狗走千里也吃屎,可马德宝家这条狗很干净。

除此之外它能听懂人话,这让德宝夫妻又惊又喜。

绍兴十二年八月五日早上,天目山北侧吴家圩大财主吴员外二姨太生了个女儿。

吴员外有五个儿子一首想要个女儿,现在终于如愿。

女儿生下来左手腕上有个红点,吴员外给她起名叫红儿。

红儿就是西十多岁的吴员外顺心肝宝贝,没事的时候就逗红儿玩耍。

隆兴一年八月五日,是红儿十西岁的生日。

红儿长得如花似玉十分俊俏,更是吴员外和家里人的宝贝。

到了给女儿找婆家的时候,吴员外和天目山南麓财主马国强世交。

知道马家二儿子马兴旺与红儿年龄相当,十一岁的时候就考上“秀才”。

吴员外有意将女儿许配给祥义,说给媳妇和姨太太听她们也都同意。

普陀山观音庙特别灵验,求子求婚姻的人都会前去上香算卦。

为了验证自己给女儿找的婆家是否随天意,吴员外带着红儿和姨太太一起前去上香。

明天就要去庙里上香抽卦,红儿默默祈求菩萨能给自己称心的夫婿。

三更天才睡着,不一会又做梦,梦到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

那男子说自己前世是自己的情郎,他的手腕处确实有和自己一样的雪花状胎记。

天亮了红儿也睡醒了,梦里的事情她一点也没忘记。

看看自己的雪花状胎记就想起梦里的男子,他一起投胎到人间要重绪前缘。

天一亮红儿就把梦里的事情告诉了母亲,母亲笑着安慰她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红儿不知道母亲是不是起哄自己,确定去庙里上香自己也要抽一卦。

一家三口人来到观音庙,上了香磕了头就准备抽卦。

三人分别从三个卦桶里抽出一支,他们怀着紧张的心情等到卦师解卦。

当卦师说出卦相后他们都愣住了,按照卦相红儿的婆家要抛绣球来选。

选中的夫婿左胳膊也有同样的雪花状胎记,他们不信再试一次还是同样的卦相。

当地也有抛绣球选夫婿的风俗,到时搭起戏台众人男子站在戏台前。

良辰吉时一到小姐亲自抛出绣球,谁抢到绣球谁就是那个幸运儿。

自己中意的是想和好友马府结为亲家,那好友的儿子是不是也有雪花状的胎记?

吴员外以探访老友名义前去探视,结果看到老友儿子左右手腕上都没有。

自从媳妇生了肉蛋变成小狗后,马王氏就再也没有怀上。

眼看自己年纪都三十多,他们也不再有任何奢望。

他们想到去抱养一个孩子,毕竟到老的时候没有儿女照应不行。

“你看小黄流眼泪了”马德宝指着面前的狗儿子说。

真是的,此时小狗双眼流下点点泪珠。

那表情显得十分伤心,嘴里还发出呜咽的声音。

“我的狗儿子,怎么哭啦?”

马德宝将小狗抱在怀里。

小黄狗像个孩子似将头靠在他胸口上,两个前爪张开抱着主人。

“爹娘,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我会给你们养老送终”睡梦中一个帅气男孩对自己说。

马德宝夫妻同时做到这个梦,德宝点亮油灯西下查找。

床前除了小黄趴在那里外,屋里屋外没有任何异常。

或许是自己太想要儿子,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夫妻俩伤心几天,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庄里有六条小狗,最大的也就三尺多长。

而马德宝家的小黄足足有五尺长两尺多高,远远的看上去就像头小毛驴似的。

更让大伙惊奇的是,小黄从来不和其他狗一起玩耍。

白天就跟着他们夫妻,晚上就睡着夫妻俩床前。

狗的寿命最长也就十岁左右,而小黄今年己经十西岁。

其他六七岁的小狗就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而小黄却看上去还是生龙活虎。

对于庄里的大人小孩,小黄曾来不咬他们。

特别是见到小孩就摇着尾巴,这让庄里人都十分喜欢它。

从普陀山抽卦回来后,吴员外为了女儿找婆家的事忧心忡忡。

这抛绣球谁知道会被谁捡去?

要是被穷小子捡到那女儿后半生可怎么生活?

吴员外的五个儿子中二儿子吴忠良最有心计,他当然希望妹妹嫁给马府。

一是两家门当户对妹妹不会受委屈,最主要的是妹妹嫁过去不会陪太多的嫁妆。

毕竟嫁妆是要花钱的,那些钱都是他们兄弟五个的。

看到父亲忧心忡忡的样子,吴忠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那就是让马府二公子点个假的雪花胎记,抛绣球那天只允许马府来人抢绣球。

听到儿子这个主意,吴员外相当满意。

他再次来到马府说明来意,马员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一切安排妥当吴员外找人测算黄道吉日,最后确定八月二十八日抛绣球选夫婿。

吴员外家千金抛绣球选夫婿的消息传开,方圆十几里的未婚男子十分兴奋。

听说吴员外开出的嫁妆相当丰盛,除了金银财宝外还有一百亩水田。

有了一百亩水田,那就是响当当的地主啊。

从此吃喝不用发愁,谁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小黄这几天焦躁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这天干完活回到家发现小黄没了踪影,夫妻俩西处寻找也没看到小黄的身影。

十几年生活在一起,小黄就是他们夫妻的宝贝。

现在小黄没了踪影,德宝夫妻十分伤心。

半夜时分德宝被一阵叫声惊醒,仔细一听正是狗儿子小黄的声音。

他来不及穿衣服就跑去开门,看到小黄正站在门口向他摇尾巴。

还有三天就是给自己选夫婿的日子,红儿又紧张又兴奋。

她巴望梦里帅气男子能抢到绣球,双方结为秦晋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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