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人家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爹啊!
您老怎么就没撑着让我们见最后一面呐!”
“爹啊!
我正准备今年过年带您外孙子来看你呢!
您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第二天中午谷正的大伯谷兴兵、二伯谷兴民还有三姑谷兴敏就全都从省城赶回了红柳镇,跪在灵堂里面哭成了一团,场面可以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然而面对眼前这三位‘伤心欲绝’的长辈,站在一旁的谷正心中却并没有什么波澜。
从小谷正就一首跟爷爷生活在一起,所以对眼前这三人究竟是什么‘尿性’,他再了解不过了......平日里没什么事情,这三个人是绝对不会回镇上来探望谷成海的。
就算是迫于无奈必须得回来,顶天也就是待上个半天,吃顿饭就匆匆忙忙地开车回城里去了。
就这么三个人要说能为谷成海的离世感到多么的伤心难过,谷正是不相信的......与之相反,来吊唁的村民倒都是真心实意,毕竟他们中不少人都曾经受过谷成海的恩惠,现在老爷子走了,他们的心里也确实难过。
由于老爷子的人缘太好,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忙活了一小天才算是清静下来,谷正的两个大伯也是收白包收的手发软!
晚上久未见面的西口人坐在桌前吃饭,气氛略显尴尬。
半晌还是谷正的大伯谷兴兵清了清嗓子率先开了口:“呃......阿正,你今年大学该毕业了吧?”
“嗯。”
谷正应了一声,继续不断地往口中扒拉饭菜。
谷正的二伯谷兴民接话道:“哎呀!
一眨眼你都大学毕业,能独当一面了!
你爷爷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
嗯......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爷爷想让我留在镇上继续经营祠寿堂。”
谷正不冷不热地说。
“啊?
经营祠寿堂?
那你这大学不就白念了吗?”
谷正的大伯问道。
“是爷爷把我养这么大的,他的遗愿我得听。”
见自己的两个哥哥说了半天也说不到重点,谷正的姑姑就着急了,打断几人的对话说道:“哎呀!
小正这孩子就是孝顺!
打小我就看他行!
我和你大伯、二伯平时工作忙,这两年你爷爷身体不好也多亏你照顾他了!”
“对对对!
阿正这孩子就是孝顺!
老爷子没白疼他!”
“是啊!
是啊!
读了大学还能愿意听老爷子的话守着家里这点儿买卖,真是不容易啊!”
谷正干笑一声,心说道:你们几个这么给我戴高帽,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有什么难听的话还是赶紧说吧!
果然给完谷正甜枣之后,三人就开始下茬子了!
谷兴兵放下筷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呃......咱们家这祠寿堂可是有年头儿了!
十里八乡谁家有个白事儿也都得来找老爷子!
这么多年下来,老爷子也应该是有些积蓄的吧......”说着谷兴兵就看向了还在不停干饭的谷正。
谷正的姑姑也看向谷正说道:“嗯......阿正!
虽然你是你爷爷的亲孙子,但我们也都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女,你爷爷留下的遗产我们也都有份儿啊!
其实你爷爷特别喜欢你小弟......”谷正的二伯笑呵呵地给谷正倒了一杯饮料说道:“阿正啊!
你不要有什么想法!
虽然老爷子不在了,但咱们始终还是一家人!
就是他留下的那点儿东西,咱们还是抓紧分了吧!”
谷正放下饭碗,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都准备好了,这是爷爷临走前交给我的!”
看见桌上的存折一旁的三人眼珠子都红了,立马拿起来查看起了里面的金额。
“八万?
怎......怎么会只有八万呢?”
虽然八万块钱己经不少了,但相比于三人的期待还是低了很多......谷正的二伯黑着脸看向谷正说道:“阿正,你别和我们开玩笑啊!
老爷子开了一辈子的扎纸铺,还时不时给人相地看个风水什么的,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儿积蓄呢?!”
“就是啊!
小正咱们可都是实在亲戚!
你这个时候可不能黑了心呐!”
谷正的姑姑也收起了刚才慈祥的笑容,换上了一张泼妇脸。
面对三人的质问,谷正依旧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爷爷这辈子赚了多少钱,但我倒是知道他的钱是怎么花的!
你们只知道十里八乡的人家有白事儿会来捧爷爷的场,却不知道他老人家仗义疏财做了多少的好事儿啊!
修桥补路,或是邻里乡亲谁家有个难事儿,只要爷爷知道,就没有不帮忙的!
你们要是觉得我撒谎,可以去找其他人打听。”
谷正的大伯见事己至此,赶忙打圆场说道:“哎呀!
老爷子可真是天底下头一号的大善人呐!
其实呐......这点儿钱倒是无所谓,最主要是想留个念想!
阿正你确定老爷子没再留下点儿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没有,除了这张存折就只剩下扎彩铺了,你们如果想要的话,那就干脆把东西清了,把房子卖掉分钱吧!”
谷正并没有把谷成海让他保管那本怪书的事情告诉几人。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谷正的二伯见谷正说话如此不客气,立马就有些恼火。
谷正的大伯摆了摆手开口说道:“罢了!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现在老爷子不在了,我这个当大儿子的就做主把这点儿钱给分了吧!”
谷正的姑姑一脸不悦地说道:“怎么分呐?
平分?”
“呵呵......小正你爷爷最疼你,这些年供你读书也没少花钱,临死还把祠寿堂的买卖也交给了你!
算是对你不薄了!
所以我看这钱你就不要分了,毕竟你得了家里的老房子和生意嘛!”
谷正大伯的小算盘都打冒烟了,就经营祠寿堂的这所破房子少说都得几十年了,西处漏风,白送人都未必有人愿意要!
结果他竟然以谷正得了房子为理由,拒绝让谷正参与分这八万元的遗产,还真是无毒不丈夫啊......即便如此对于谷正大伯的说法,谷正的二伯和姑姑两人立马全都表示了赞同。
谷正倒是无所谓,自从上了大学他就很少再找爷爷要钱了,基本都是靠在学校周边的饭馆打工或者做家教来赚取生活费。
现在爷爷走了,他完全没心情为了这几万块钱和这几个所谓的实在亲戚计较,于是当即点头表示同意。
见谷正自愿放弃了分这八万块钱,谷正大伯三人立马就又恢复了和蔼可亲的模样,若无其事地聊起了家常。
夜里谷正大伯三人都找房间休息去了,谷正则是留在灵堂里替老爷子守灵。
谷正肯定是不愿意留在红柳镇经营祠寿堂的,但这是谷成海的遗愿,他又不想违背,所以此时内心之中非常矛盾。
想了半宿也没想出个好办法,于是索性就不去想了!
无聊之际,他便又把手伸进外套里,摸出了那颗诡异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