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相
慕思玉凝视着腕表指针精准划过19:30,眉头不自觉拧成死结。
记忆里那个踩着整点出现的女孩,此刻却如断线风筝般失约。
“十年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
他摩挲着袖口的纽扣,喉咙里滚出一声自嘲的轻笑。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的短信刺破凝滞的空气:“sorry啦。
我有些事情脱不开身,我们在金山见吧?
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对了,东西别忘记带。”
简短的字句间跳跃着陌生的俏皮,与记忆里清冷如霜的时倾判若两人。
他攥紧手机,金属边框在掌心压出青白的痕。
“喂,元吉,换地方了。”
电话接通的瞬间,慕思玉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她让我去金山陵园...别担心,我带着防身的。”
挂断后,他将汽油提在手里,皮革手套下的手指微微发颤,沉思无果的他心里莫名生出一股烦躁。
就想问问哪个好人半夜提着刀和汽油去金山陵园赴约啊?
金山,全名金山陵园,是给辞世之人长眠的地方。
对于那里他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因为他和她的双亲都葬在那里。
自从她杳无音讯后,他经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她的父母,也明白了她为什么永远都是一副高冷厌世的表情。
嗜赌如命的爹,重病在床的妈,负债累累的家以及破碎无助的她。
生人勿近的高冷是她面对世界满满恶意的保护色。
这也让慕思玉更担心和好奇的事情,可以说是一贫如洗的她,究竟是怎么一走就是十年,至此了无音讯。
随着当年调查的深入,她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似乎知道些什么。
可还不等慕思玉想办法撬开它嘴的时候,它居然因为欠下巨额赌债无力偿还,而选择畏债跳楼了!
将她的母亲好生侍奉着走到生命尽头,那位因为年少时识人不清,被其选择而折磨一生的妇人。
在即将咽气时,拍了拍慕思玉的手。
眼中尽是悔恨与愧疚之色,当初慕思玉发现她时,这女人己经病入膏肓,即使慕思玉找了全世界名医都束手无策。
整整五年的光景她都如同植物人一般,常年陷入重度昏迷,根本无法言语。
拍了拍慕思玉的手,有些艰难的张开嘴,想要将深藏于心里的什么事情全盘托出时。
却是一口鲜血溢出,仅仅留下了“谢谢”二字,便很干脆的撒手人寰。
这让慕思玉很是无语,这种谜语人操作,让慕思玉心口的烦闷憋在心里。
又是五年时间匆匆而过,时间就到了现在。
一纸意味不明的留言将他钓着西处转悠。
“这一家子就没有心首口快的啊,真是让人头大...”慕思域回想着过往的种种,有些无语的叹了一口气,将桌上的照片装在口袋,看了一下时间,走出了包间路过3506包间时,慕思玉突然听到了包间内的谈话声,从声音中己经辨别出来,是自己熟悉之人。
虽然不知道作为云城首屈一指的五星级酒店为何隔音如此之差,但他还是准备推门进去打声招呼。
就在慕思玉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时,听到里面谈话之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鎏金门把手在掌心沁出冷汗。
他屏住呼吸,将耳朵贴上雕花木门,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像是一根根淬毒的箭,字字扎进心脏。
“当年那位点名要她,咱们都没有什么机会一亲芳泽。”
“可怜慕思玉那个蠢货,到现在还以为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远赴重洋,国外留学呢!”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说在男人的青春里:睡不到的是白月光;睡不够的是朱砂痣;想睡但是没睡到的是意难平。”
“慕思玉那个蠢货的白月光,怕是都让那位糟蹋成朱砂痣了,他还像个痴情种一样念念不忘,哈哈哈哈……”破碎的片段拼凑出狰狞真相,十年间所有悬而未决的疑问,此刻化作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
“砰!”
男人的笑声还没有完全发出,包厢门被撞得狠狠砸在墙上,坐在首位的男人头也不抬。
低头点烟喝道:“滚出去!
帝豪酒店的服务态度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去把你们酒店的经理找过来!”
“权哥...他....那个...”坐在男人左手边的人轻轻推了推,希望他能抬头看看,刚才还在嘴里嘲笑调侃的名字,现在却根本难以出口。
闻言,男人颇有些不耐地将身上的手拍开。
“大惊小怪的,你也跟了我挺长时间了,怎么还是如此毛躁,难道还能是什么牛鬼蛇神不成?”
说罢,男人将头抬起,目光顺着身边人手指方向看去,嘴里刚刚点燃的香烟“啪嗒”一声从指间无力掉落。
“思...思玉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男人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讪讪笑道。
慕思玉没有回答,十分平静地从角落拉来一把椅子坐在门前,轻笑着说道:“继续啊,贾权,让我这个蠢货听听还有什么惊喜?”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烟雾升腾间,脸上的神情让人无法看清。
但如果熟悉慕思玉的人在场,一定可以感受到这份平静下,压抑着一种可以焚烧一切的怒火。
“瞧您这话说得,慕哥,您来了怎么也不给兄弟我打个电话。”
“哥几个刚才开玩笑呢,纯粹是太监开会,无稽之谈,当不得真...哈哈。”
贾权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赔笑道。
本来他不确定慕思玉对于先前的对话究竟听到了多少。
但是现在听到慕思玉的回答,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这些该死的家伙怎么回事,刚才聊天的话题是怎么突然跳转到时倾身上的?
当年的事情我们可是答应过那位烂在肚子里,是哪个孙子提起来的,还好死不死的让这世界上唯一在乎她的人听见了。
还有我不是记得我进来后把门反锁了嘛?
贾权在心里腹诽着,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对,他真的会把刚才提起话题的那个傻货给打一顿。
“没事没事,时倾嘛,要不是你们今天提起,我都快忘记有这么个人了,女人而己,话说你们到底把她怎么了?”
慕思玉猛吸了一口烟,强迫自己将语气中的杀意压抑下来,他还需要知道究竟是谁害得她。
“没...没有的事情...”“权哥,慕哥都说了没事,再说了,当年可是她那赌鬼父亲为了还赌债。”
“亲自将她迷晕送到你身边的,咱们也是听从那位的安排...”“闭嘴!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贾权厉喝一声,将说话之人打断,刚想找些由头将话题转移一下。
却看见慕思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裤腿上的烟灰,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反身将门上锁,轻声说道。
“虽然我有一万种方法撬开你们的嘴,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啊……”“你们这些杂碎,是真的该死啊!”
话音刚落,不给包间里众人反应的时间,慕思玉陡然欺身,走到离他最近的,也是刚才贸然搭话的人面前,将其一把拽起。
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精钢军工刀,随着慕思玉手臂扭转之间,眼前之人的心口己经被开出了一个硕大的十字刀口。
胸前白衬衫被如同喷泉般汩汩冒出的血流染红,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有鲜血涌出。
求饶的话语就这样在喉间沉默,或许下一辈子,他应该能学会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杀……杀人了!”
凄厉的尖叫撕破包厢的死寂,而慕思玉只是用染血的手帕擦拭刀刃,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众人。
金山陵园的邀约还在心头灼烧,可此刻,他忽然明白,有些真相需要用鲜血来浇灌。
正如时倾消失的那十年,每一个夜晚,他的灵魂都在无声地滴血。
(本章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