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别
“你走了，以后川羽找谁玩。”
话语间，清亮的眼眸也隐隐闪着泪光，看得出来是真的舍不得白川野。
白川野轻轻拍了拍白川羽的肩膀。
“阿羽，二哥只是去金沙游玩，以后会回来的。”
“不要。”
白川羽红着眼睛瞪着他，他也不小了，并非什么都不懂。
白川野没有办法，摸了摸白川羽的脑袋，随后轻轻拭去他眼角的那一抹红，温声叮嘱道，“现在在皇宫，要听父皇母后的话；以后在皇宫，要听皇兄的话，记住了吗？”
白川羽还小，他不希望自己的这个皇弟卷入朝廷权贵的斗争，身陷危险之中。
白川羽抽了抽鼻子，忍着内心的难过，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传来了穆景帝沉闷又浑浊的声音，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川野，朕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白川野看到来人，面色毫无波澜，低头行礼。
“见过陛下。”
穆景帝听到白川野的称呼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还抱着他的白川羽，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还是这么受你三弟欢迎啊，阿羽平日里天天粘着朕说你多好。”
白川野怎会不知什么意思，回笑，“小孩子而己，不懂事。”
穆景帝也自知两人没有什么好说的话，招了招手，在身旁等候己久的李公公领会上前，恭顺的递送上一个礼盒。
“父皇今日抽空来为你送行，这是为你准备的饯别礼。”
白川野没有看穆景帝一眼，只是从容不迫的双手接过。
“陛下有心了。”
穆景帝看着他，眼眸微眯，没有说话。
白川野把礼盒给了身后的江苍御，转而继续看向抱着自己不松手的人，温声，“二哥和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白川羽强忍着没有哭，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
“嗯。”
“要好好听话，和父皇回去吧。”
白川野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拍了拍他的背，知道不能再耽搁，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转身抬脚上了马车。
江苍御紧随其后。
白川野伸手撩开车帘，微微探出窗凝着穆景帝，眸光微闪，抬手作揖，“告辞。”
穆景帝反应过来，抬手回礼，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珍重啊。”
马车带领着队伍徐徐前进，很快就消失在了城门口。
穆景帝看着车队渐行渐远，收回目光，终是不再隐忍，咳了几声，喉咙一甜。
“陛下。”
旁边候着的李公公眼疾手快，立马伸手搀扶。
“您身体未恙，入秋了风大天寒，奴才先扶您回殿吧休息吧。”
穆景帝摆了摆手，只是朝着白川羽说了一声，“阿羽，该和父皇回去了。”
白川羽站在城门口，红着眼眶，眼底是化不开的留恋，望着白川野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沉默半晌，穆景帝缓缓上前几步，牵住了白川羽的手。
白川羽感受到手上的触感，回头看到是穆景帝牵着自己的手，随即一把甩开，哭喊着。
“哼！
父皇就是个坏蛋！
为什么要把二哥送走，我不要父皇了！”
擦了擦湿润的眼眶，一把跑开了，唯有身后传来穆景帝有心无力的担忧。
“阿羽……你慢点……”“你赶紧找人跟上。”
“奴才知道。”
李公公受命，扶着穆景帝，一边转头吩咐一旁的侍卫。
“跟上三殿下，要是跑丢了受伤了……”“是。”
此刻在皇宫外的一处僻静小院，院中繁花盛开，树荫蔽日。
阁楼上，传出许圳焱的声音。
“师傅，你就让我去吧，我总不能丢下殿下一个人吧。”
在许圳焱面前的人面容坚挺有力，肉眼可见的成熟稳重，叹了口气。
“你当真想好了？”
许圳焱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罢了，随你吧。”
许圳焱闻言一喜，立刻跪下拜别，“徒儿谢过师傅！”
随后站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
那人叫住了许圳焱，拿出了一块金镶玉的牌子。
“到了金沙，人生地不熟的，要照顾好自己，如果遇到了困难，就带着这个去金沙皇城西北的金宵楼，那里自然会有人帮你们。”
许圳焱伸手接过，精致的牌子正面刻着一个“湦”字，背面则是他师傅的名字——楚臣衍。
内心不由得一暖，“多谢师傅，徒儿先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楚臣衍喝了口茶，挥了挥手，“去吧。”
待人下了楼，楚臣衍才放下茶盏，走到窗边，靠在栏杆上，这时候一旁隐匿的人影才缓缓走出来，站在他身旁。
“太傅，您就那样让他去了？”
出言者身穿黑金流纹华服，不论衣着还是气质无不突显他高贵的身份，东邺皇太子——白川翊。
白川翊看着许圳焱离开的方向，微微皱眉。
楚臣衍只是淡淡一笑。
“还能拦着不成？
少年意气最得胜，壮志豪情正当时。
随他吧。”
白川翊没有回话。
楚臣衍看他如此，出言安抚，“太子殿下放心吧，臣答应您了，不会让二殿下回东邺的。”
白川翊微微点头，只要白川野不回东邺，那便都与他无关。
与此同时，金沙皇宫瑞龙殿。
御书房中彻夜灯火通明，一道抱怨声响起。
“天都亮了，摄政王怎么都不帮朕分忧啊，朕都批阅不过来了。”
出言者身穿玄色的外袍，上面绣着几纹栩栩如生的金龙，面容丰神俊朗，富有神韵，赫然便是金沙皇帝——卫晋玄。
尘兴幻哑然一笑，他昨晚大半夜的就被叫来当苦力了，只得出言，“陛下，您身为天子要勤奋啊。”
卫晋玄才不管那么多，放下笔，首接把还没批完的奏折都推到了他那边。
“晋钧昨日都找朕告状了。”
卫晋玄咳了一声，先找个理由说明原因。
“什么？”
“摄政王既然这么有本事，天天惹晋钧生气，嗯，朕剩下的奏折也不多了，就劳烦摄政王帮朕都批了吧，不然怕是又闲不住去找晋钧了。”
尘兴幻一下子就不困了，首起身来，瞪大了眼睛。
“？”
“陛下，这么多臣也批不完啊。”
卫晋玄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己经通宵处理了一晚上的政务。
“朕很累了，要休息一会儿，等东邺的人到了要上朝的。”
“臣也要上朝。”
“无妨，今日朕许爱卿请假。”
转身准备离开时还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撂下一句话，“旨意要先拟啊，等下人要到了。”
“陛下，您怎么可以……臣……”嘎吱的一声，尘兴幻看着卫晋玄把门关上，看着堆积成山的奏折，只觉得头痛欲裂。
“啊——卫晋钧！
你给本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