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就说我爸干不了这个,他才多大一点,煤往他身上一放,整个人都弯在地上去了。
奶奶听了当时就开始抹眼泪,埋怨我爷爷不疼惜儿子,抱着我爸进里屋去洗脸了。
饭桌上,爷爷又说既然矿洞干不了就去给人喂牛。
二伯也觉得这个事挺适合,问我爸想不想去。
我爸就点头说可以,于是从矿洞的工作又变成了喂牛的。
至于我奶奶,则是在家里忙大大小小的事情。
西南农村嘛,了解的人都知道,喂鸡喂牛下地种菜这些事再正常不过了。
爷爷要去干活了,家里就得交给我奶奶大事小事都让她来管。
就这样,我爸开始给别人喂牛了,我们整个村都坐落在一处凹坑中,所以放牛放羊得牵上山。
在山间小路上,经常可以看见一些大一点十几岁的孩子和一个八岁的孩子牵着牛往山上走。
如果是碰上雨天,或者说养牛的人家第二天需要牛犁地,那么在前一天就得去割草。
爷爷家也养有牛,但是通常都是我二伯在管,他每天早上起来就会背上背篓牵着牛去矿洞。
沿途看见哪块地的草肥沃一点,就会拿绳子把牛拴在哪里,等二伯下了矿就顺手牵回来。
也因此,我家在我们村有点出名,如果有村民碰见我二伯或者看见我爷爷都会说我们家会养牛,一针都可以穿过牛肚子。
看似夸奖我们家,实则说我们家的牛饿的只剩骨头了,连缝衣针的厚度都没有。
所以当二伯每天把老牛牵回家,奶奶会拿一些地里刨的红薯挑坏的和水混在一起煮了喂牛吃。
只为了让牛长肥一点。
再过了两年,我二伯也到了十六岁。
我爸十岁,个子也是长大了不少开始显高了。
同村的年轻人有从外边打工回来的,会给家里买新衣服新鞋子,这让我二伯羡慕起来。
所以二伯就给我爷爷说了他想出去打工的想法。
我爷爷开始是不同意的,奶奶也劝二伯说年纪还那么小,出去打什么工。
后来二伯是自己和同村的人出去的,连夜走的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等到了外省才和村里头开小卖部有电话的人联系的。
爷爷才知道了这个事情,但谁知道我二伯一去就是七年,后来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萎靡不振,像丢了魂一样。
二伯离开后,爷爷就接管了养牛的事情。
如果在做活的那户人家今天活不多,爷爷就会牵牛出去放,有时候还会碰见我爸。
而我爸那时候也挺聪明,在山上放牛的时候会顺便割一天的草,以防止牛回家后会整晚的叫,如果吵着主人家睡不着的话,第二天就会挨骂。
我爸每次看到我爷如果也去一起放牛了,他就会把割的草挑最嫩的拿来喂自家牛。
爷爷总是说我爸这样干要不得,还是得把别人家牛喂好,不然人家不给你结工钱。
每次都说,但每次看见自家牛吃那些嫩草他又会笑。
回去后还会给奶奶说,我爸很顾家,知道把好的草给自家牛,奶奶也会夸我爸懂事。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年,一晃我爸就到了十六岁,于是便没有继续给人喂牛,干起了我二伯的原来的活。
上矿洞干活,我爸背煤的时候都是让铲煤大叔使劲装满,他背得动,那个铲煤大叔还是原来的那一个,时不时会打趣我爸,说他小时候背煤背哭了。
这个时候我爸会笑着回应他,说他那时候还小,哪里背的动这煤。
这天,我爸背完煤回家后,隔着老远又听到了我爷的叫骂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我爸背篓都不背了就扔在一旁,往家里跑。
等到了家才知道,奶奶放床底下的钱少了一些。
连家里的米面都少了一大半。
最后,还是我家底下的那户人家听到声响上门来和我爸说,他白天的时候看见了我大伯在爷爷家门口转悠。
我爷爷一听顿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把邻居送出了门,就怒气冲冲的抄上了挑水的扁担。
带着我爸就朝屋后赶去,由于大伯发生那些事的时候我爸没那么大,许多事情记不清楚。
于是跟在我爷身后的他一头雾水。
咱妈的钱不见了上大哥家干嘛?
一分钟的路程,爷爷带着我爸火速就到了我大伯家,等推门了才知道就只有我大娘一个人在家。
“小花,老大死哪儿去了,马上给我把他叫回来。”
大娘看着我爷爷那要吃人的表情,也不敢多说,给我爷爷倒了一杯茶就跑出去叫我大伯去了。
这时候,我爸终于想起了问他的困惑“爸,妈的钱不见了,我们找大哥干什么?”
谁知爷爷听到我爸问的这个问题,立马就气的把茶缸摔在地上,瞪了一眼我爸,“ 哼,老子想打死你大哥,小的时候不让老子省心,只知道给我惹祸。
学一些偷鸡摸狗的烂东西,以为他结婚了要好好过日子,还是那个鬼样子。”
这时候我爸就是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合着是大哥又去偷拿妈的钱了。
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我大娘才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脸上还带着鲜红的巴掌印。
我爷爷问了问情况,得知了我大伯在他的朋友家打牌,而且还不想回家。
爷爷脸都气绿了,安慰了几句大娘就回去了,并且让大伯回来后去找他。
等到了半夜的时候,输光了的大伯才想起回家,到了家才知道爷爷去过,一瞬间也有点慌,还问我大娘说我爸没做什么吧。
大娘挨了我大伯一耳光,正在气头上丢了一句爸让你去找他就继续翻身睡觉了。
第二天下午,大伯就来找爷爷了,被我爷爷关在屋里边打边骂,疼的我大伯在地上打滚。
一边哭一边求饶。
等打的累了,我爷爷才放我大伯走,并且告诉我大伯如果再有下次,就把他打死当作没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