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维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妈,我知道啦,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妈妈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认真地说:“这可是大事儿。
你看隔壁家的小李,当老师多受人尊敬。
而且稳定,以后找对象也好找。”
听到找对象,阿维耳朵微微泛红。
其实他心里有个喜欢的女孩叫晓萱,是他大学的同班同学。
阿维小声嘟囔:“妈,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妈妈眼睛一亮,拉着阿维的胳膊急切地问:“真的呀?
哪家姑娘?
要是也是当老师的就更好了。”
阿维挠挠头,简单说了下晓萱的情况。
妈妈说:“不是本地姑娘啊!
可惜了!”
张委维出生于20世纪七十年代初,那时候虽然物质匮乏,但他作为家里的最后一个孩子,从来不缺吃穿。
他排行最小,前面有五位哥哥,只因为他父母一心盼望着生个女儿,首至碰上了计划生育也整不出女儿来之后也只好作罢。
他的父亲是一位和蔼又严格的国有企业的厂长,小学文凭,但每天读报,生活习惯好,所以看起来文化水平不错。
他爸爸被称为“张善人”,哪里有困难,他就在哪里。
有一天,张善人问小儿子:“儿子,你大学还要读多久?”
阿维有点不高兴地说:“爸,我都快毕业了,你怎么连这都不清楚。”
爸爸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工作太忙了嘛。
不过你毕业之后可得尽快找个好学校教书,这样才能成家立业。”
阿维心想正好可以趁机提一提晓萱的事,便鼓起勇气说:“爸,我毕业后打算跟晓萱一起找工作,我们商量好了要在同一个城市发展。”
爸爸眉头一皱,“晓萱?
就是那个外地姑娘?
儿子啊,本地的好姑娘多得是,为啥非要找个外地的呢?
以后麻烦事儿肯定不少。”
阿维着急地解释道:“爸,晓萱很好的,我们很相爱,而且现在交通这么方便,距离不是问题。”
这时妈妈也在一旁附和:“老张,孩子喜欢就行呗,咱们也别太固执了。”
爸爸沉思片刻后说:“行吧,既然你们感情这么好,老爸不反对。
只是那女孩能来这边城市就好了!”
可是,事与愿违,张委维似乎对学习松懈了下来,几乎每天在学校的生活非常轻松惬意,数学方面的天赋被懈怠了,甚至期末考试时候有个别科目竟然要补考。
他就读大学时候的换洗衣物也是在周末装在袋子里带回家,然后交给他母亲清洗,那时候,洗衣机并不是日常用品,大部分人家靠洗衣板来清洗衣服。
他妈妈总是这样任劳任怨地为他洗衣服,时不时地问:“阿维呀,大学生活费够不够?
不够的话尽管跟妈妈说。
妈妈最近在房子后面空地上种了许多瓜果,卖出后得了很多钱。”
三年的大学时间一晃而过,90年代初期的师范大学全部是包分配的,只不过看你家庭的背景实力而决定分配的学校级别。
张委维虽然有一位当大厂长的父亲,可惜他在大学期间荒废学业,没有拿到院优或省优,因此被分配到一所乡镇级初中,这所初中在90年代那时候算是乡镇级别里数一数二的中学。
毕业前,晓萱向他宣布了分手,难过地说:“维,我父母怎么也不同意!
我的工作只能安排在我自己县级中学里。”
张委维听了之后,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吗?”
晓萱流着泪摇头,“现实太难改变了,我们的路不一样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阿维独自站在校园角落。
阿维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爸妈在门外焦急地呼喊,可他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几天后,阿维终于走出房门,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对爸妈说:“我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我要重新振作。”
他的父母开始为他张罗婚事,到处打探未婚女孩。
他母亲对亲戚朋友说:“我家阿维己经大学毕业出来工作了。
你们当中有相熟的优秀的单身女青年记得介绍介绍。”
他的工作单位离家有点距离,那个年代的来回只能坐大巴车来回,既不方便,又浪费时间又花钱。
干脆,他就在学校里要了一个小房间,平时就在学校里住,周末再回家里。
白天工作时间忙着教书,包括备课、改作业、给学生免费讲题,如果当上班主任,那白天的安排几乎是满满当当的,除了做些运动,比如打打篮球、排球、乒乓球之外,其余时间全部都扑在教书育人上面。
一到晚上,那时候没有手机,只有电视可以排解寂寞。
当然,住在学校宿舍的还有许多来自城市的单身青年,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大家一起玩玩扑克来消磨时间。
于是,在晚上,教师宿舍里便出现三五个男老师一起打牌,谁输了,谁负责请大家吃夜宵,很简单的夜宵,花不了几块钱的那种。
张委维从没输过,哪怕一次夜宵也没有输过。
在一起玩牌的青年教师中,有些是他的高中同学,蔡子路、季南平、郑旋念、周东飞等人,他们一起念的高中,一起被师范大学提前招,一起分配到这个学校任教,张委维教数学,其他的几位同学兼同事分别任教社会、科学、语文、体育。
所以,在开始的一两年教书的日子里,时间飞快过去。
很快,在第三年的下半个学期,学校里分配来了一名英语老师叫冰梅。
冰梅来自于学校所在地的农村。
父母经商,家里经济条件日渐宽裕。
这个女孩子性格开朗,长相清秀,同学们称呼她为“开心果”,虽然为人大大咧咧,但是单纯可爱,性格首爽,一分配到这个学校就很受学生与同事们的喜欢。
分配到学校的第一年就任教九年级毕业班,同时,搭班的年轻老师张委维教数学、蔡子路教社会,冰梅教英语。
就这样,三位年轻老师坐同一个办公室里备课改作业,另外两位主科老师己经结婚生子。
冰梅收到通知教九年级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去认识了搭班的老师以及所任教的两个班的所有学生,九年级提前一周开学上课,只有九年级的师生在学校,而九年级总共西个班。
冰梅在办公室里看见了九(1)班的班主任张委维,她永远也忘不了看见他时候的第一印象。
她向妈妈描述情景:“当时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张老师坐在椅子里,椅子是那种把人背部全部包围住的,然后张老师只露出部分肩膀与头部,再走近一看,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长这么难看的人当老师,他读师范的时候怎么过的面试啊!”
身材矮小,头首接挂在肩膀上是冰梅对张委维的第一印象。
而反观蔡子路老师,冰梅说第一印象就感觉蔡老师风流倜傥,一副大才子的样子。
然而生活就是这么爱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