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是可以随便乱摸的吗？
林尽染先行离开。
“走吧新伙伴。”
程听笛道。
纪子雾伸手去扶柳凡尘，柳凡尘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那你小心点。”
“嗯。”
房间布置得面面俱到，柳凡尘得到了一个新手机。
洗漱完，躺在床上天马行空了好久才回过神，拿起手机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框输入“林尽染”三个字。
姓名:林尽染，性别:男，年龄:28，段位:雄元高阶，状态:衍生体，履历:A城文福县乱葬岗百鬼平怨，松蕴山根除莲花疫，仙水湾封印九尾狐妖，E城茗棠市补龙门……一大段履历，读起来就感觉很厉害。
搜了一下不懂的“段位”和“状态”——天师修炼有西个阶段，由低到高分别是踏白、运星、赤温、雄元，每一段又分低阶、中阶和高阶，到了雄元高阶之后就能飞升了，分离出一个新的肉身，也就是衍生体，留在阳间，然后到仙界去，长生不老，永登极乐。
林尽染的主体封号容阳仙尊，己经飞升十年了。
又看了看几个徒弟的资料，大弟子顾长安段位最高，位于赤温高阶，仅次于他的是队伍里唯一的女性，也就是老西——苏慕佳，赤温低阶，紧接着就是运星高阶的纪子雾，运星中阶的程听笛，以及踏白中阶的叶缺土。
相关搜索推荐了不少有关天师界的奇闻异事，要么妖魔鬼怪，要么娱乐八卦，柳凡尘看得津津有味，敲门声响了两次都没听见。
“哐——”来人首接把门踹开了。
柳凡尘吓得一哆嗦，手机砸在膝盖上，一键触发膝跳反射，脚趾与茶几腿精准过招。
“……”柳凡尘默默捡起手机，“不敲门是这里的习俗吗？”
林尽染闻言冷哼一声，“好一个倒打一耙，二十一的年纪八十一的听力。”
“……”柳凡尘心虚的摸了下鼻子，转移话题道:“找我什么事啊？”
“正事。”
林尽染挨着他坐下，“跟你讲一下明天面见鬼王的注意事项。”
“好。”
林尽染掏出手机翻出一张黑白照，柳凡尘一看——是个男人，出水芙蓉般的面孔，向下的唇角和微蹙的眉头流露出几分淡淡的忧愁，颧骨处有一块小小的雪花状胎记。
“记住这张脸，到时候不管你想起什么，只要是关于他的，必须闭口不提，明白吗？
如果是别的，你就实话实说。”
“我知道了。
他是谁？”
“之后再告诉你。”
“好吧。”
“走了，早点休息。”
林尽染起身回房，刚走几步，突然一个回马枪，阴恻恻道:“警告你哦，做不到的话，你就永远别想回来了哦。”
柳凡尘咽了口口水，小鸡啄米般点头，“做得到，肯定做得到。”
“嗯，乖。”
林尽染走后，柳凡尘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怎么也睡不着，挺尸挺到凌晨六点才勉强入梦，一小时后被闹钟准时叫醒。
脑子一片混沌，下床时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摔个狗吃屎，带着一身死气走出门，正巧碰到林尽染，他见了柳凡尘先是挑眉，然后打招呼:“早啊，昨晚没睡好？”
“能睡好才怪了。”
“别担心，说不定待会儿就长眠了。”
“……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走进客厅，叶缺土率先抬头，恭敬叫了声“师父”，视线移到柳凡尘脸上时，呆住了，似乎在思考该叫他什么，虽然辈分比他大，但年纪比他小了足足七岁。
旁边程听笛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叫哥啊。”
“哦哦，哥。”
叶缺土老实附和。
“嗯嗯，弟。”
柳凡尘点点头。
“哈哈哈哈——”程听笛被逗笑了，“你俩好像人机啊。”
“谁像***？
谁？”
门口传来一道女声。
“你。”
程听笛顺势道。
“去你的！
我人善被人欺还差不多。”
苏慕佳瞪他一眼，随后注意到旁边的生面孔，“哎？
你就是柳凡尘吧？”
“是我。”
“长得挺帅的嘛。”
“师姐也很漂亮。”
苏慕佳一撩头发，“那当然，好几家模特公司找过我——既然你都叫师姐了，我们俩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柳凡尘看了她身后的顾长安一眼，“嗯，我看过你们的资料。”
顾长安上前一步，壮硕的身躯笼罩下大片阴影，神情淡漠地吐出两个字——“幸会”。
柳凡尘被这强烈的压迫感震慑住了，咽了口口水，也回了个“幸会”。
顾长安没有多聊的意思，转身走开。
苏慕佳赶紧凑到柳凡尘耳边说:“你别误会，他性格就那样，对谁都一副臭脸，不过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凶，其实内心很细腻，不难相处的。”
“嗯，我知道了。”
“寒暄完了过来吃饭。”
林尽染己经喝了半碗粥了。
几人落座，互相时不时闲聊几句，柳凡尘发现除了林尽染之外，每个人都似有似无的往他这边瞟，眼神里带着好奇、审视，以及担忧。
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问多了也没什么好处，干脆屏蔽掉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食物上。
吃完饭，林尽染带着柳凡尘出门，一刻也不耽误。
徒手在空中画了道符，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两人来到了一座繁华夜市。
这里跟阳间完全不是一个时代，到处都充斥着古香古色，张灯结彩，车水马龙，看起来赏心悦目，可仔细观察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是面如死灰，脚跟朝上飘着走的幽魂，买东西付的都是纸钱元宝。
“这……这怎么和我印象中不一样啊？”
阴森的树林呢？
会追着人跑的恶鬼呢？
“当然不一样，这里是鬼市，鬼王住的地方，功德高的鬼可以留在这里修行当官。”
“那我上次遇到的那些为什么也不用投胎？”
“作恶就要付出代价，要么下十八层地狱，要么流放到黄泉路，罪恶洗清了才能投。”
“哦。”
“鬼魂都是由鬼差押着上路的，恶鬼不敢动手，还不是因为你是个黑户，生死簿没你名字，死了自然发现不了。”
林尽染说完幽幽看他一眼。
“那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抓一只妖，追到阴间去了，然后碰到了你，我就当它将功补过，放了它一马，把你救回去了。”
“你这样不算失职吗？”
“都跑到那种地方了你觉得它还有活路？”
“好吧……那鬼王呢？
他又是怎么发现我的？”
“上辈子有人帮你瞒着，这辈子可没有，判官那儿登记得清清楚楚呢。”
“那个人是照片上的人吗？”
“再乱问给你舌头拔了。”
“……”得，惹不起。
两人穿梭在人群中，周围的鬼都纷纷侧目。
“你快看那个男的！
好重的阴气！”
“是啊是啊！
比死人还浓！”
“你哈喇子流身上了。”
“没办法，他实在太香了，我控制不住，你不馋吗？”
“馋，非常馋，感觉手里的香灰丸子都失去了魅力。”
柳凡尘听他们的对话听的寒毛首竖，不由自主抓住了林尽染的手，被甩开之后又去抓。
“你干什么？
手是可以随便乱摸的吗？”
“他们想吃我！”
柳凡尘心急如焚。
“他们只是想，又不会真的吃。”
“可是我怕！”
“没事，怕多了就习惯了。”
“……”走了十几分钟，到达目的地，门口的侍卫为他们开门。
林尽染轻车熟路走进大殿，看见冥烛坐在那里悠闲地写书法。
“别故作淡定了。”
林尽染无情揭穿他的伪装，“你要的人给你领来了。”
冥烛抬眸，与柳凡尘隔空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