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人多苦难
待他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杂草丛生的路边,眼前的世界仿若被一层陌生的迷雾所笼罩,全然不是他所熟悉的模样。
他的心猛地一沉,慌乱之感如汹涌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李明深知此刻必须镇定,于是他强自咽下内心的恐惧,伸手拉住一位行色匆匆的路人,焦急地打听起来。
从路人那满是无奈与沧桑的口中,他得知自己身处大乾王朝的双林县,此地苛捐杂税沉重如山,百姓们每日在这重压之下苦苦挣扎,被压得苦不堪言,各个面黄肌瘦,眼神中满是生活的艰辛与沧桑,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的行尸走肉,徒留对命运的无力感。
而他所在的地方是双林县下辖的雁行村,村里人大都以务农为生,也有少数猎户,靠着山林间的微薄收获勉强维持生计。
李明附身的这位原主,身世更是令人唏嘘不己。
他的父亲曾是一位身手矫健、经验老到的猎户,终年穿梭于山林之间,凭借着与野兽无数次惊心动魄的周旋,猎取珍贵的野味,再拿去换些钱粮,艰难地维持着一家老小的生计。
父亲就像家中的顶梁柱,为妻儿撑起一片小小的避风港。
可命运就像个反复无常的恶魔,前些日子,父亲照常进山打猎,却遭遇了一头凶猛无比、张牙舞爪的野兽突袭。
在那场惨烈的生死较量中,父亲终究没能敌过大自然的残酷,不幸丧生在了那幽深静谧、暗藏杀机的山林之中,徒留下孤苦伶仃的李明与他的童养媳陈兰,在这冰冷的世间相互依偎、苦苦支撑。
陈兰,虽身为一介柔弱女子,却有着不输男子的坚韧。
每日,天还未亮,夜色如墨,万籁俱寂之时,她便悄然起身,在那昏黄黯淡、如豆般大小的烛光下,静静地坐定,纤细的手指如灵动的蝴蝶般,娴熟地穿梭于针线之间。
她凭借着一手精巧细腻、令人赞叹的女工活计,挣得那少得可怜、仅够勉强糊口的微薄工钱,补贴家用。
长时间的劳作,使得她的双手布满了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针眼,仿若被马蜂狠狠蜇过一般,千疮百孔,可即便如此,她也未曾在李明面前吐露过半个苦字,只为能在这艰难困苦的世道中,与李明一起寻得那如微光般的一丝生机。
第二日清晨,第一缕微光仿若历经千难万险,才艰难地透过那破旧不堪、满是窟窿的窗户纸,如疲惫的旅人般,缓缓洒进屋内。
李明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便是身旁早己起身,正全神贯注于针线活的陈兰。
她身形单薄,仿若一阵风就能吹倒,面容虽带着几分熬夜后的憔悴,却难掩那与生俱来的清秀。
李明瞧着她,心中满是怜惜与疼爱,仿若看着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陈兰似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动静,微微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熬红的血丝,那是熬夜留下的痕迹,却仍努力挤出一抹如春风般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你醒啦,锅里还热着些野菜粥,快趁热吃点吧,垫垫肚子。”
李明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握住她那双满是针眼、伤痕累累的手,眼中满是疼慈,轻声道:“兰兰,你每日这般辛苦,这日子可真是苦了你了。”
陈兰微微摇头,嘴角上扬,试图挤出一丝更能宽慰人心的笑容,声音却略带哽咽:“咱只要心在一起,相互扶持,总会慢慢好起来的,别太愁了。”
李明环顾西周,屋子的凄凉景象仿若一盆冷水,将他刚刚涌起的一种暖意瞬间浇灭。
墙壁上的泥坯剥落,***出斑驳粗糙、仿若历经岁月沧桑的内里,寒风仿若找到了宣泄口,呼啸着从那一道道缝隙中灌进来,发出 “呜呜” 的悲鸣,仿佛也在为他们的悲境遇而叹息。
家中仅有一张破旧摇晃、仿若随时都会散架的木床、一个缺了大口、仿若张着饥饿大嘴的水缸以及几张歪歪斜斜、站不稳脚跟的凳子,米缸早己见底,空荡荡的,仿若被洗劫一空,连老鼠都不愿光顾。
望着这般凄惨景象,李明满心忧愁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即便他极力掩饰,可那紧锁的眉头、黯淡的眼睛还是将他的心事暴露无遗。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对生活的无奈与不甘。
陈兰见他如此,轻声劝道:“明哥,别太丧气,咱还有办法的。”
李明苦笑着回应:“也只能靠我进山打猎了,虽说技艺不精,可眼下也没别的活路。”
陈兰一听,忙放下手中针线,走到李明身边,红着眼眶叮嘱:“山里野兽凶猛异常,你千万要小心,千万别像爹……”说到这儿,她再也忍不住,仿若决堤的洪水,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也哽咽得说不出词来。
李明心中一痛,仿若被重锤击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仿若要用眼神传递力量,安慰道:“放心吧,兰兰,我心里有数,我定会带着猎物平安归来,你乖乖在家等我。”
陈兰抬手擦了擦眼泪,抽噎着说:“你一定要平安,我等你回来。”
就在李明准备出门时,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原来是村里的税官又来收税了,那税官一脸横肉,大腹便便,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随从,每到一户人家,便大声呵斥,逼迫村民交出钱粮。
村民们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
看到这一幕,李明心中燃起一股怒火,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这种现状。
踏入山林,一股潮湿且带着泥土与草木混合气息的微风仿若温柔的手,轻轻拂面而来。
山林中静谧幽深,古木参天,枝叶交错纵横,仿若天然的屏障,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洒下,形成一片片细碎的光斑,仿若梦幻仙境,美丽却又暗藏危险。
李明深吸一口气,仿若要将这山林的气息吸入肺腑,定了定神,缓缓从背上取下弓箭,搭上一支羽箭,拉弓欲射之时,神奇的几行小字仿若从天而降的神谕,凭空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