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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在窗户外交代时,越淮之并不在屋内。

他从茅房折返,好一阵子都没听见动静,便去了灶屋查看,这才发现人早没了影,连背篓也一块儿不见了。

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他怕江蓠不知深山凶险,孤身一人进了山,正打算出门寻人。

面对这突然满含焦急的斥责,江蓠心头一暖。

虽说她对眼前这人了解不多,可也隐隐察觉到他透着股消极的劲儿。

没想到自己赖上他后,这人还会关心起她来。

江蓠扬起明媚的笑容,一路小跑过来,把用叶子包好的河鲜打开,炫耀似的递到越淮之跟前。

“你看,我抓了好多小鱼小虾,还有小螃蟹呢,等会儿我给你做河鲜一锅炖。”

轮椅上的人,迅速敛去了神色,沉默不语。

她倒也没太在意,顺手把河鲜搁在越淮之手里,推着轮椅就进了灶屋。

还不忘叮嘱:“等会儿帮我烧火哈。”

江蓠取下背篓,把里面的硬柿子一个个摆在外面的窗台上,转身又利落地回灶屋收拾起小鱼仔。

待猪油烧热,小鱼仔下锅,瞬间 “呲啦” 一声。

“要是有雪菜、笋就好了,那鲜味儿,能把眉毛都鲜掉。”

“不过今日乞丐版的,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坐在灶膛旁烧火的越淮之,目光时不时就飘向在锅前忙碌的江蓠。

他着实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吃上她亲手做的饭菜,只是如今的她,比八年前聒噪了不少。

江蓠觉得她留在这的手段并不光彩,若她也默不吱声,氛围太过尴尬,所以她一首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试图活跃气氛。

没多会儿,河鲜就出锅了,家里也没别的食材,两人便将就着这一道菜吃。

“快尝尝,看我手艺如何。”

江蓠满眼期盼地看向对面,急切催促着。

越淮之夹起一只河虾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鲜不鲜?”

江蓠忙不迭问道。

“是不是鲜得眉毛都要掉啦?”

“我叫江蓠,你叫什么?”

越淮之猛地抬眸望向江蓠,眼尾微微泛红,眸中似起了一层雾气。

江蓠不太喜欢这种氛围,遇到坎时向来只允许自己消沉一回,往后便要靠积极心态去破局,也不习惯他人的感动煽情或是悲情。

“怎么?

姐姐漂亮吧?

眼睛都挪不开咯?”

越淮之胸口的酸涩之意,被这她这厚脸皮的话,逗得瞬间退了去,低头敛眸。

其实江蓠早就知晓这副身子的模样,先前在溪水里捉鱼虾时,她就瞧见了水中的倒影。

两人长相倒是一样,只是原身没条件用护肤品保养,又经了这段时间的日晒雨淋,还时常吃不饱饭,小脸又黑又黄。

气氛缓和下来后,两人便没再多话,江蓠心里盘算着下午的安排。

上午在山里,瞧见不少成片的草药。

村民们懂药的应该不多,不然就算草药再常见,能换钱,也不至于无人采摘。

她祖上是御医,爷爷是第三十代传人。

到了她这儿,作为家中独女,打从西岁启蒙,五岁起背诵医学典籍,假期更是没少跟着爷爷炮制药材,最拿手的便是江氏九针。

她琢磨着,下午往山里更深处走走,说不定能寻到值钱的药材。

“我下午想去趟山里。”

江蓠放下碗筷说道。

见越淮之眉毛微蹙,她赶忙保证:“放心,不走远。”

看他没出声,江蓠便当他是同意了,收拾好碗筷拿去清洗。

洗完碗,江蓠背起背篓,想趁着时间还早,早去早回。

临出门,她冲着屋里喊道:“我走啦。”

等了几息,无人应,她便抬脚朝院外走去。

没走几步,屋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早点回来。”

“好咧,一定早点回来。”

江蓠笑盈盈地应着。

有了上午那段山路的经验,没了初次的小心翼翼,江蓠脚程加快,小跑着就过了先前走过的路。

到了还没涉足过的路段,她放慢脚步,仔细搜寻起来。

突然,“呲溜” 一声,一个灰色小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江蓠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发现是只兔子跑了。

她拍拍胸口,想着要是能抓住,不仅能饱餐一顿肉,抓两只回去养着,往后也不愁没肉吃了。

只可惜她既不会打猎,也不晓得怎么设陷阱。

江蓠拿着木棍敲打草丛,左右挥舞,好把藏在里头的蛇惊走。

一路上瞧见不少草药,可她想着后世那些草药的价格,觉得单价太低,便都放弃了。

她一心想找些价值高的,最好炮制要求也高的药材,那样才能卖得上价钱。

当然,要是到时候还没找着合适的,返程时顺手摘点常见的,多少也能换点钱。

毕竟家里快没米了,人家收留了自己,她也不好意思总伸手要钱。

日头渐渐西斜,江蓠仰头瞧着着眼前的野生梨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出门前,她就想到用灶间墙上挂着的竹筒装水带上,可犹豫几番还是作罢,她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吃饭的时候,她硬着头皮选了三只碗里豁口最大的那只,中午再用,这只碗就成她专用的了,权当是她最后的一点坚持。

梨树长得高,不爬树,或是找根长杆子,根本够不着梨。

江蓠狠狠踹了几下树干,树上的梨只是晃了晃,没一颗有要掉下来的意思。

她捡起地上的石头朝梨砸去,砸得梨浑身是坑,却依旧稳稳挂在枝头。

江蓠挑了块个头更大的石头,想着这次要是砸不下来,今日这梨便不吃了。

她抡起胳膊,往前悠了好几下,才用力掷出去。

“啪...啪...”石头落地,还有一个声音是...梨。

江蓠兴奋地跑过去捡起梨,用衣角细细地擦了擦,就张嘴啃起梨皮来。

这野生梨树未经修剪,结出的梨,汁水并不多,但好歹也能解渴。

她每一口都多嚼几下才咽下,而后加快脚步往前赶路。

看着眼前一大片长卵形叶片、茎叶缠绕的植物,江蓠眼睛一亮,把啃到发酸的梨核往身后一扔,恨不得仰天长笑三声:“哈哈哈……”这可是夜交藤,西大神草之一,价值定然不菲,寻常人哪懂得怎么炮制去除毒性。

等江蓠背着背篓回到家,天色己经全暗了。

夜交藤着实不好挖,她挑了年份久、品相好的,才挖出三颗,夕阳就落山了。

老远就瞧见院落门口坐着个人影,江蓠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刚刚她是一路跑回来的。

边往近走边喊道:“等久了吧,我这就做饭。”

越淮之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番,见她没受伤,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