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的刀

《狼烟卷》

第一章 风砂刻碑

风砂如刀。

刀刀刻在长风客栈的破旗上，把"酒"字剐得只剩半边"酉"，像只裂开的酒坛。

四个男人围坐的瘸腿方桌在漏风，胡渣汉子往碗里倒酒时，总有三成喂了黄土。

"岳山河的剑比风快。"黑脸大汉突然说。

沉默的酒客用铁尺在桌面划出一道痕，深得能埋进整个沧州武林。

狼嚎般的风声里混进马蹄。

三匹，或许四匹。马匹的喘息声粘稠得像血。

"六扇门的狗。"

刀疤脸踢开门的瞬间，月光把他的影子钉在墙上——影子手里握着刀，真身却空着手。

黑脸大汉的链子枪比叹息还轻："狼山三煞只剩两个半。"

"因为老三的右手留在沧州。"胡渣汉子咧嘴笑时，缺了颗犬齿，"被岳山河的剑钉在知府匾额上，三日后还在抽搐。"

烛火骤暗。

铁尺破空声与弩箭入木声同时响起时，第四人袖中的暗镖已穿透窗纸。镖尾红缨在月光下晃了晃，像滴未干的血。

"好镖。"

门槛阴影里的人说话带着塞外腔，麻布衣角沾着星屑。没人注意他何时坐下，就像没人发现狼山二煞咽喉的骆驼刺——沙漠里最卑贱的草。

"可惜人更贱。"他斟茶的手稳得像千年岩。茶雾腾起时，刀疤脸的刀锈成了泥，刃上粘着片枯黄的君山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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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茶渍绘骨

茶凉透时，沉默的酒客死了。

死在自己的铁尺下——尺身贯胸而过，钉着的半张羊皮地图浸在血泊里，隐约是个"冢"字。

"山河令不在死人身上。"麻衣男子用木剑挑起茶渣，褐色的水痕在桌面爬成山脉，"在活人心里。"

黑脸大汉突然咳嗽，咳出带冰碴的血——和岳山河喉间的一模一样。

掌柜的算盘珠在发抖。

第三颗珠子裂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