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婚者与偏执狂的初次交锋
天花板的白炽灯在视网膜上洇开模糊的光圈,她听见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混着男人皮鞋碾过瓷砖的声响。
喉间泛起铁锈味,舌尖抵着上颚试图睁眼,却先撞上一片阴影——一张过分精致的脸正笼罩着她。
男人眉骨锋利如刀,眼尾上挑时像淬了冰的匕首,偏偏嘴唇形状偏薄,此刻正弯成温柔的弧。
他穿着烟灰色高定西装,袖口别着碎钻袖扣,指节却泛着青筋,正用食指指腹摩挲她的唇瓣:"宝贝,终于舍得看我了?
"林野瞳孔骤缩。
这张脸属于她穿书前刷到的霸总文节选——霍执,京都权势滔天的霍氏财阀第西代掌权人。
原著里,他用铁链将女主锁在镀金鸟笼里,逼得对方跳楼后才幡然悔悟。
而现在,这双扼住过无数人咽喉的手,正轻柔地拨开她汗湿的额发。
"滚。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玻璃,却精准砸进男人眼底。
霍执挑眉,指腹忽然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脖颈。
林野这才看清他瞳孔的颜色,是暴雨前的灰蓝色,暗藏着即将翻涌的风暴。
他的拇指碾过她颤抖的唇瓣,西装面料擦过她手背:"醒了就闹脾气?
医生说你再睡下去,我就要抱着你的婚纱照下葬了。
"婚纱照三个字让林野胃里翻涌。
记忆如潮水倒灌:三天前她在天台挑战极限跑酷,踩空瞬间看见的不是地面,而是小说封面上"霸道总裁轻点爱"的烫金标题。
此刻她身上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右腕缠着渗血的纱布——原著里,原主为了逃婚割腕***,却便宜了眼前这个偏执狂。
"放开我。
"她攥紧床单,指甲掐进掌心。
霍执忽然笑了,那笑容像冬夜的薄冰,眼底却燃着野火。
他倾身逼近,西装革履的膝盖压上病床,在她身侧投下巨大阴影。
林野看见他喉结滚动,听见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小野,你敢死,我就把整个医院的人陪葬。
"话音未落,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林野拼尽全力撞向他的肩膀,病号服带子在挣扎中崩断,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缝合伤口。
霍执猝不及防,袖扣刮过她手背,却在看见她跌下床时伸手去捞——她咬着牙扯掉输液管,针头带出血珠溅在他皮鞋上。
病房门被撞开的瞬间,她踉跄着撞进保洁员的推车,碘伏瓶滚落在地,在纯白地面画出蜿蜒的深色痕迹。
霍执的怒吼从身后传来,混杂着护士的惊呼声,而她己经抓住消防通道的扶手,拖着虚软的右腿往下冲。
"林野!
"那个带着滔天怒意的吼声震得楼梯间扶手发颤。
林野扶着墙喘息,冷汗浸透的病号服贴在后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她抬头看见安全出口的绿色荧光,忽然想起跑酷训练时教练说的话:恐惧是肌肉的敌人,而你的身体,永远比大脑更先学会生存。
身后传来皮鞋狂奔的声响。
林野转身望向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拐角,忽然踩上窗台。
霍执的身影在视野里放大,他西装领带歪斜,眼神像要把她拆吃入腹,却在看见她单腿跨出窗外时瞳孔骤缩——"你敢——"话音戛然而止。
林野松开手,任由身体坠落,在即将撞上地面时蜷身滚进楼梯下方的储物间。
灰尘呛进鼻腔,她听见霍执发疯般砸门的声音,指尖却紧紧攥着从推车上顺来的剪刀。
储物间外,男人的呼吸声粗重得像野兽,皮鞋尖踹在铁皮门上:"开门。
""小野,"他的声音突然放软,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你知道我能让整个京都的摄像头都盯着你。
现在开门,我当你只是闹脾气......"林野屏住呼吸,透过门缝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
指节上有新鲜的擦伤,大概是刚才撞门时留下的。
这个发现让她喉间泛起冷笑——原来偏执狂也会受伤,原来不可一世的霍总,也会为了一个逃婚的女人慌了手脚。
"三。
"霍执退后两步,西装裤膝盖处沾着她的血渍。
"二。
"他解开腕表扔在地上,露出腕间冷银色的袖扣——正是她刚才撞掉的那枚。
"一。
"储物间的铁门被暴力踹开的瞬间,林野挥着剪刀刺向他的肩膀。
霍执偏头躲过,却被她用膝盖顶住小腹,借着他吃痛的间隙,抓起墙上的灭火器砸向应急灯。
玻璃碎裂声中,她踉跄着冲进走廊,身后传来男人低哑的笑声,混着灭火器喷出的白雾:"很好,林野。
你成功让我想把你锁在身边,用铁链还是钻石项圈?
不如......你自己选?
"她没有回头。
凌晨三点的医院走廊像被抽干了氧气,林野跌跌撞撞地跑过挂号处,看见玻璃门外的霓虹灯光。
指尖触到冰冷的门把手时,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
她喘息着转身,看见霍执倚在走廊尽头,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却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
"喂,"他的视线穿过人群与她相撞,嘴角扬起偏执的笑,"把全市的监控调到最高清模式。
从今天起,我要知道林野的每一口呼吸,踩在哪块砖上,溅起几颗灰尘。
"林野攥紧门把手的手忽然发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个疯批眼底翻涌的兴味,像极了她在跑酷时遇见的、最具挑战性的极限赛道。
而她,从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