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经济蓬勃发展己多年，这里的人习惯了看着头顶的“云街”货运飞行器穿梭不息，也习惯了靠低空滑板、高速磁浮车和悬浮无人机出行。
谁能想到，百年前这片高高悬挂在山脉之中的几何建筑群，还只是一个安静的古城？
一场名为“灵气觉醒”的世界性变革，把整个文明推向了历史与未来的交汇点，“修炼”不再只是人类脑海中的修辞，而是可触可感的一种个人能力提升体系。
当然，普通人也照样过日子。
一些人对灵修能力半点不感兴趣，只关心今天的天气适不适合开低空车上云街跑腿，或者今天的灵植是不是又开始像上星期那样***。
街角百年老店门口挂牌的“灵修外卖骑手”倒是多了几家，风声呼呼，两三道飞行光影从窗外疾驰而过。
“大家都变得花里胡哨了，唯独我，这个小诊所，即将成为历史洪流中的化石。”
简潇站在西方诊所门口，惯例一边绕着台阶数砖，一边掂了掂刚从箱子里放出来的小灵植样本。
这个新来拿主意的小医生，二十八岁，肩膀上放着一只会学舌的带翅机械猫，嘴上话不多，可总有一股生来带自嘲感的淡然。
她是这片“青渺坪第一悬空试验区”诊所的最后接班人，负责往日的急诊外伤、新型药液测试、灵体修复之类杂事——用她自己的话说，灵师也好，普通市民也好，“全世界都不过是我的病人”。
不过说到“病人”，这座城市的灵植、灵兽乃至一些不太聪明的机器人患者恐怕要占一半，她从来没讨厌过——反而自己身怀古传“灵医”法门，把能动不能动的东西都治得服服帖帖。
顶多偶尔夜里叹口气：“劳心又劳力，有点苦逼。”
但偏偏，她闲不下来。
简潇正琢磨怎么把这株因为吸飞行器尾气“中毒”的灵植草恢复成浑身翠绿，它本来是青渺坪商场二层悬空绿化站点的装饰用草，如今一看，叶片黄得像被拖去炸了，又焦又糊地趴在铜托盘上，还会发出一两声模仿飞行器的“嘀嘀”声。
“怎么办，护士长，这株灵草还是改行当小喇叭算了。”
简潇朝诊所的机械猫说。
猫翻了个机械眼：“还不是你的问题，你是个医生，又不是树仙。”
简潇正要吐槽它，突然，诊所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一个披着红色外套的高挑身影笑着撞进了屋子。
“简医生，还记得我吗？”
女人生得眉目张扬，系着一条金编腰带的飞行服，利落得好像从天上甩下来还没擦灰。
“凌月白？”
简潇停下手里的动作，半倚着诊台抬眼看她，“你消失半年，怎么还敢跑回来？”
“当然是有点想你。”
凌月白走来旁若无人地坐到椅子上，眼神带笑地打量着简潇，“不过对不起哈，我这次没让我那小步机器人弄出爆炸，这次是我自己惹了点麻烦。”
简潇盯着她，半晌：“你本身就是走动的麻烦吧。”
这话只是吐槽，但凌月白似乎不以为意。
她慢悠悠地掀起自己的袖子，那光洁如玉的皮肤上赫然有一块明显的红蓝交界伤痕，看上去像被什么极端灵能烧灼过，同时还残留一抹奇异的灰色纹理。
“真打架了？”
简潇皱眉，递过来一条消毒布擦去痕迹，顺便激活灵能成像仪，“西阶灵修的灵波灼伤，这东西怎么搞出来的？”
“可不是打架得的。”
凌月白嘴角微扬，手指抵着桌面敲了敲，“简医生，我不是跑来给你打伤口折扣的，我是带个消息给你——关于‘历史帮会’的老古董生意。”
话音落下，空气安静了一瞬。
简潇低头，将药膏抹细，没多问，眼神却露出一抹兴味：“继续说。”
凌月白压低声音，透着点神秘感：“三天后，青渺坪主城最深的浮城核心科技中心里，有人要拍卖一件古物——和灵修体系有关。”
她停顿了很短的一秒，又靠近桌面些：“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但听说……它可能和我们这代人升级体系中‘初始灵气来源’有关。”
“初始灵气？”
简潇依旧波澜不动，眼角却微扬起来。
“嗯。”
凌月白轻轻点头，“很可能是修炼史里那些传说物件之一，它首接跨越的不只是修为瓶颈，还可能是……认知的界限。”
“那你告诉***吗？”
简潇心口微微一动，她知道凌月白不可能平白无故来说这种事。
“想搭个人呗。”
凌月白眨了眨眼，“你这里的小机械猫需要什么‘动力’吧？
我有办法只要它帮我扫描主城地带地图……而且，东西到手之后，我会补偿你的。”
“什么补偿？”
简潇半点没被击中，默默往后靠了靠。
“我换个身份，给你拉一波外地灵修病人，三个月买卖全预约满？”
凌月白看她，忽然又添了句，“再加一个老朋友的情面。”
简潇愣了下，低低笑起来：“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