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殡仪馆的玻璃天井上,像一千只鬼手在拍打。林夏的橡胶手套在冷柜把手上打滑,第三次尝试才拉开三号冰柜。
金属抽屉滑出的瞬间,她闻到腐坏山茶花的甜腥。
裹尸袋拉链卡在三分之二处。林夏抹掉护目镜上的白雾,忽然僵住——女尸青灰色的额头上,有人用朱砂画了道扭曲的符咒。暗红纹路沿着发际线爬进鬓角,在耳后汇成一行小字:甲子年七月初七。
解剖刀当啷掉在瓷砖上。
停电来得毫无预兆。黑暗吞没停尸间时,林夏听见金属铰链的***。她举着手机转身,冷柜正在自动关闭。蓝白屏光扫过空荡荡的解剖台,那具本该躺在上面的无名女尸不见了。
"谁在那?"她的声音在十米挑高的停尸间来回碰撞。回应她的是液体滴落声,从解剖台的位置传来,却看不到任何水渍。
监控室的门虚掩着。林夏咬开新电池塞进手电筒,光束扫过操作台时骤然顿住。十六个监控画面里,所有冰柜门都在缓缓开合,像一群黑鱼翕动的嘴。调到23:47的录像回放,她看见自己背对镜头站在解剖台前,女尸的手指突然抽搐。
接下来的画面让林夏捂住嘴巴。女尸像被无形丝线吊起,双腿保持僵直,脚尖点地平移向东南墙角。湿发在地面拖出蜿蜒水痕,经过之处墙皮剥落,露出后面血锈色的往生咒。
手电筒突然闪烁。林夏转身时撞翻椅子,监控画面全部变成雪花点。走廊尽头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混在雨声里像某种摩斯密码。
她跟着断续的血迹来到地下室。铁门锈蚀的铭牌上"往生门"三个字被划掉,改成"配电室"。推开门刹那,腐坏的线香扑面而来。
二十平米的空间里,八盏青铜长明灯围成八卦阵。正中神龛供着褪色的牌位,密密麻麻的灵牌像墓碑林立在阴影里。林夏的手电扫过最前面的牌位,黄铜镶嵌的照片上,穿旗袍的女人和自己有七分相似。
牌位下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