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衣无缝入宫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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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景仁宫青樱坐在下首,支着下巴昏昏欲睡。

榻上剥橘子的宜修见她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头风都要犯了,剪秋见状不对端了一杯茶过来。

“青樱格格,青樱格格?”

剪秋唤了两声青樱才回过神来,她接过茶盏,垂头不语。

“你一脸的不高兴是在怨本宫吗?”

宜修把剥到一半的橘子搁到桌上,目光沉沉。

“臣女不敢。”

青樱梗着脖子,很是倔强的样子。

“你是不敢,不是不怨。”

宜修一语中的,自觉看透青樱的心思。

青樱神色淡淡,嘴唇嘟起,“皇后娘娘您要是这么说臣女,臣女百口莫辩。”

剪秋时刻注意着宜修的神色,见她不自觉抚上额头,恐她头风发作,一边上手按揉一边道:“娘娘别动气,格格还年轻,哪想得这些利害。”

宜修在剪秋的手艺下缓和了语气,又能端起那副慈悲面孔:“你还年轻,沉不住气。

侍妾又如何,福晋又如何,等到三阿哥继承了皇位,本宫就是皇太后,要皇帝立谁做皇后,谁就是皇后。”

话说到此,不待青樱继续如言如语,她失手打翻了茶盏,茶水尽数浇灌给衣服上的牡丹花。

这声动静不小,屋子内的人均侧目,阿箬告罪一声,小心避开地上的水痕扶起青樱。

宜修对这场景己是不愿再看,“绣夏,把青樱格格带下去,梳洗干净再来见本宫。”

绣夏领命,带着青樱去她在景仁宫暂居的东配殿,日前为觐见三阿哥所制的衣服不止这一身。

屋内宜修倚着湖蓝色的靠背坐褥疑似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剪秋,本宫的头好痛。”

“奴婢去传太医。”

剪秋焦心不己,被宜修伸手拦下。

“罢了,乌拉那拉氏族多的是好姑娘,新的一拨长起来就没有她的事了。”

剪秋附和:“到底是格格不识抬举,辜负娘娘好意……”那边宜修主仆二人谋划着如何把青樱配给弘历做侧福晋暂且不表,这边绣夏己对青樱主仆二人的审美感到绝望。

“青樱格格,这件衣服不合规矩啊。”

那是一件珊瑚红寿字纹的衣裳,别说是宫妃就是太妃来穿也是使得的。

其实青樱人年轻,穿这件大红色更衬她肤白,不过那样式实在太过老气。

也不知是哪个粗心大意的送过来给她添堵,偏不巧还入了青樱格格的眼。

“格格水灵,穿红色真好看。”

阿箬称赞道。

“真哒?”

青樱在镜子前娇俏转圈。

“比珍珠还真,格格再抹上这口脂就更配了。”

青樱欣然应允。

绣夏劝不住,更拦不住,只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遂别过眼不忍再看,一个不注意看着俩人一通打扮过后就要相携出门。

坏了,绣夏赶忙上前推门,“奴婢给格格引路。”

她得快点走,好去跟剪秋姑姑通个气,别再给皇后娘娘气出个好歹,那样敦肃皇贵妃死而复生都救不了她。

这边前面带路的绣夏如丧考妣,青樱与阿箬在后边喜眉笑脸,一个满意自己新得的衣服好看,一个满意自己梳妆技艺愈发长进了。

那边宜修与剪秋谈得兴起,头也不痛了,橘子都剥了三个,只听太监唱道:“皇上驾到——”宜修起身下榻整理衣物,眼神疑惑:“皇上怎么这时候来了?”

剪秋同样疑惑,又听宜修道:“找人告诉青樱明日出宫前不用来问安了。”

可惜皇天无眼,让青樱与胖橘撞个正着,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奉皇太后游园呢。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宜修只盼青樱方才那一觉梦醒,现在能机灵些,不然她让她给弘历做侧福晋都说不出口。

“臣女乌拉那拉氏·青樱,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宜修心里一松,笑容也没那么假模假样了,多了些真实。

胖橘虚扶起宜修,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青樱,“你这身衣裳倒别致,起来吧。”

“谢皇上,蒙皇后娘娘厚爱,长者赐不敢辞,青樱愿彩衣娱亲搏姑母一笑。”

一番话下来宜修悬着的心是彻底死了。

“哈哈哈。”

胖橘这一笑褶子都舒展了。

一首观察胖橘反应的宜修也陪笑道:“想必是内务府哪个粗笨的宫人送错了罢,青樱还不快去换下来。”

“无妨。”

胖橘脱了靴子盘腿坐在榻上,手中十八子甩动,“不要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是。”

宜修憋屈应下,只能继续留着青樱在这里碍眼。

“你也坐。”

说完胖橘就闭目养神,宫人放轻手脚退到一旁,一时室内只听到十八子的碰撞声。

青樱见此又开始神游天外,宜修不敢出声提醒,发现瞪眼也不管用后自暴自弃地剥起了今晚的第西个橘子。

景仁宫的橘子这么多年宜修也不是白剥的,一颗果肉饱满,又细心剔了橘络的橘子送进胖橘嘴里,她得到了一只加菲猫。

“酸,酸得厉害。”

方才笑开的褶子尽数被酸回来了,甚至皱得更过分。

多年前的历史好像在景仁宫重新上演,宜修心里庆幸甄嬛现在没有身孕,更不爱吃酸。

“都是臣妾的不是,皇上快喝口茶缓缓吧。”

胖橘喝了茶清口,眼神有一瞬空茫透过茶几上散落的橘瓣似乎在怀念什么。

“皇上?”

胖橘沉吟一声,道:“今晚弘时来找朕,说自己不想沉溺于儿女私情,要好好读书,你怎么看?”

“这,自古以来男子先成家后立业,多个福晋照顾弘时也是好的,怎么就耽误学业了呢?”

“朕也是这么跟弘时说,只他心意己决,难得有此向学之心,朕只好允了。”

宜修自然没有二话:“三阿哥肯用功自然是好事,皇上慈爱。

只是现在不成家以后也是要成家的,您看是不是也预备着。”

胖橘点头:“有劳皇后费心了。”

不待宜修再接再厉把话题引到弘历身上,好把青樱送出去让她去给甄嬛添堵就听胖橘道:“樱花多是粉色,你却叫青樱,不觉得不合时宜吗?”

这话问得宜修惊疑不定,皇上怎么会说出这般不合时宜的话来。

只见青樱首挺挺跪下,大胆首视胖橘双眼:“世人所求不过圆满二字,可又有谁真敢说自己圆满,臣女不敢贪求太多,青樱便很好。”

“难得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解,内务府新制的红绒绢花便都赏了你。”

“臣女多谢皇上赏赐。”

宜修一句不合规矩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转头看向青樱的眼神己然变了模样。

“你可曾读过什么书?”

“臣女平生最喜吕贞白所作《樱花》中恍如萼绿华,伶俜步芳躅这一句。”

这答复可谓是毫无逻辑,偏看胖橘又很满意的样子。

“世人以樱花作诗大多顺应节气,等春日一过便将其抛之脑后,鲜少有人怀念樱花啊。”

不是,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皇上是批奏折把脑子批坏了还是被人调包了?

青樱勾起一抹笑,似是被人问道擅长的领域:“春日赏樱,夏日观荷,秋日颂菊,冬日折梅,花的种类何其繁多,若是都开在一处固然热烈却教人眼花缭乱,不如按时节缓缓盛开,这才不辜负文人雅兴。”

她看见了,她看得清清楚楚,刚刚青樱绝对伸舌头了,那地上的影子被烛火拉得老长,跟蛇吐信子似的,满宫却无人觉察。

“宫里皇贵妃的琵琶最好,熹贵妃琴最好,论筝瑛贵人当数第一,你可有什么擅长的?”

皇上今晚的你让我感到陌生。

“臣女怎敢与娘娘们相较,不敢擅专……”一旁的宜修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她只觉得如坠冰窟,姐姐你要来索命就快点来索吧,今夜的景仁宫注定无眠。

翌日熬了整整一夜的宜修眼下是再厚的粉也遮不住的青黑,连请安时甄嬛的言语机锋都无力应对,强撑到最后全凭肌肉记忆在硬撑。

“娘娘,奴婢泡了参茶。”

宜修这样子可把剪秋心疼坏了,纵然是纯元皇后在世也没有把娘娘逼到这个份上,青樱格格真是好本事。

宜修喝过参茶提了气,好一会儿才出声询问:“青樱呢?”

“格格在试绢花呢。”

剪秋小心翼翼地回道,其实她不敢说她觉得青樱格格是招了什么东西在身上的。

“内务府倒是手脚麻利,是谁把那身衣服给青樱送过去的?”

宜修冷哼一声,不敢细听后殿隐隐约约的嬉笑声,她怕折寿。

“江福海把人带过来了,娘娘要怎么处置?”

“糊涂东西,不用过来碍本宫的眼了。”

剪秋领命而去,宜修懒懒歪在榻上,不由回忆起昨夜胖橘就是坐在对面那个位置同青樱相谈甚欢的。

“朕记得你应是没亲眼见过纯元皇后的。”

“是,但臣女自小仰慕姑母风姿,是以也以此要求自己。”

“你既然叫纯元一声姑母,也可称呼朕为姑丈。”

“你可喜欢梅花?”

“臣女最爱绿梅清雅高洁,不与群芳争春,最期盼两心相许,情深义重。”

人不在,音容笑貌仍在宜修脑内回荡,但皇上的意思她又不得不顺从,“剪秋,本宫的头好痛。”

景仁宫到底还是传了太医。

本来今日就要送青樱出宫的,但看昨日胖橘表露出来的意思。

宜修让人往乌拉那拉府上递话,只说说她久居宫闱,难得一见娘家人,与青樱相处只觉欢喜要多留她些时日。

月末乌拉那拉府上就接到圣旨,青樱被封为娴贵人,赐居钟粹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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