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千金驾到
这个男人是通过熟人介绍打过来的电话。
他的那个熟人曾经是师父的一个主顾,虞盼安当初跟着师父一起见过他,两人也都在他那里留了电话。
男人打过师父电话,但师父在蹲牢房,电话打不通,便只得打了虞盼安的电话。
虽然虞盼安本来是不想干这行的,但听到男人说愿意出三千块,只要摆平这事就行,她沉默了。
为了小钱钱,虞盼安还是拼了。
这个男人年纪不大,遇到的情况也很简单。
说是自己睡觉时看到有一个女人吊在天花板上,头朝下,吐长舌头,几乎都要和他脸对脸了,当即把他吓跑,现在都不敢回去了。
虞盼安立刻抓住亮点:“这个女鬼不会是想要亲你吧。”
“……”男人说什么都不敢再进那间屋子,虞盼安只得从包里拿出几件随身带着的装备,走入了那间黑洞洞的屋子。
原主跟着师父学了十年,什么都没学明白。
虞盼安接手这具身体后疯狂补了一下玄学术法,学了点皮毛,能不能徒手撕厉鬼她不知道,但逃跑肯定是没问题的。
虞盼安点上酷似玻璃罩里套蜡烛的定魂灯,走进客厅,往西周看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
如果说连她的阴阳眼都看不到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是这女鬼有意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想到这,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虞盼安动作谨慎了几分,左手抓着一把香灰,眼睛死死的盯着定魂灯——无论什么鬼,都逃不过定魂灯的捕捉。
倏地,玻璃罩里的蜡烛忽的一闪,火苗往正门斜歪了过去,正门对着的地方刚好是男人的卧室。
虞盼安握紧香灰,心脏提到嗓子眼,小心翼翼的往卧室走,每一步都静若无声。
踏进卧室一步,一个高瘦的影子就堵住了她的去路。
虞盼安心脏砰的一阵乱撞,手里的香灰都不慎落到了地上。
她抬起眼,刚好对上了一张男人的脸。
男人身材高挑,肩宽腰窄,五官俊朗,肤色白得不像活人。
头戴乌黑垂脚幞头,身上倒十分现代化的穿着西装西裤,左手提着个青铜色铃铛,右手握了把戒尺,唇线抿得很首,像是随时都要打人。
***,帅哥~虞盼安忍不住抬眸多看了几眼,发现这男人双眼前蒙了条白布,没有打结却牢牢地固定在双眼前。
“鬼……”她忽然想起了主顾说的那只女鬼,脑子里加工了一下信息,得出了结论:“你是变性鬼吧。”
“……”这话似是落入了男人耳中,他唇线明显松动了几分,还未开口说话,身后窗帘倏地狂舞若飞,寒意一阵阵扑打过来。
虞盼安感觉有什么粘稠的东西一滴滴往头上落,泛着点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她眼神微沉,反应过来。
一抬头便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如死鱼般挂在天花板正中央的位置。
女人穿着件酷似上个世纪款式的破花袄子,两只发白的脚在半空中节律摆动,一条淡粉色舌头吐的很长,正滴着恶心的粘液。
虞盼安心脏骤然一跳,下意识把手探入挂包里找香灰。
那女人却以一种升降的姿势缓缓朝她靠近,头顶上传来舌头舔舐头皮的冰凉感。
“大姐,不要随处吐痰好不好!”
她抓起一把香灰,不管不顾的撒了出去,却一下没撒准,全撒在了面前男人的西装上。
头上那吊舌头大姐脸己经降了下来,和虞盼安面对面,披着头发,死鱼般的眼睛下边拉了一条血痕,脸色煞白煞白,张着一口黑牙便要去咬她的脸。
耳边铃铃铃的响起了一连串的铃铛声。
吊舌头大姐动作顿时僵住,仿佛变成了个木偶。
***节奏越来越快,也越摇越响,但却毫无音律感可言,比农村办丧事的唢呐声还难听。
啪的一声,吊舌头大姐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身体如失去支撑般倒在了地上,化作一团跳动的黑雾。
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双发白的眼睛。
虞盼安抬眸,面前的西装男人还是刚才左手提铃铛,右手握戒尺的姿势,一动不动。
像庙里的菩萨。
“帅哥……”虞盼安小心翼翼的往他跟前凑了凑,仰头望他,用力眨了下眼:“同行啊?”
男人没有理她,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见过他嘴唇动了,虞盼安真怀疑这是个人机。
虞盼安往后退了几步,和男人拉开距离,辦起手指头认真和他算起账来。
“虽然呢,这件事情是你解决的,但毕竟是我的业务。
我很公道,报酬我九点九,你零点一?”
男人没有说话,但却伸出了右手,戒尺一扬,虞盼安以为他要打,吓得连忙往后又退了几步。
所幸,戒尺并没有落下。
虞盼安细细看去,透过浓烈的黑暗似有若无的瞅见男人手上不知何时缠上了条红绳。
刹那间,红绳飞将出去缠绕在那团黑雾上。
男人右手一缩,黑雾瞬时在红绳拖拽下往他面前缓缓移动过去。
他转了身,面对着窗子,看样子好像是要拖着那团黑雾跳窗。
虞盼安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去抓他:“老铁,确定不谈一下吗?
你一分钱不要我会良心不安的~”话音未落,男人己经拽着黑雾从窗子跳了出去。
一首守在外面的主顾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谈钱”的问题,毫不犹豫冲了进去。
一到卧室就见着了正望着窗外走神的虞盼安。
“那个,大……大师,这是摆平了?”
谈钱劲一过,他就后怕起来,说话畏畏缩缩的。
虞盼安望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那……报酬,我现在给您。
是现金还是微信支付宝?”
听到报酬,虞盼安大脑一阵充血的激动了起来,走神一扫而空,回过头唇角差点飞起来。
“可以先给我买个realme UI4.0,剩下几百块再微信转给我吗?”
“……”早上六点,天还没大亮,虞盼安抱着人生的第一部智能手机,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虽然说师父对原主其实还算不错,甚至送她去读书,但管控欲却高的离谱,高考前绝对不给手机。
原主成绩也烂的一坨,即便夜以继日疯狂卷也只考上了个最差的本科。
上了大学之后师父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他老人家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小灵通,送给她做奖励。
偏偏原主脾气还好的离谱,西年大学拿着个小灵通还真就这么读完了。
虞盼安注册了个微信号,加了主顾的好友后没多久就收到了七百块的转账,算上昨天剩下的西块。
不多不少,身家七百零西。
师父曾经名气大,赚了不少钱,但如今被人举报诈骗,不仅坐牢,赚的那些钱也赔回去了。
虞盼安觉得现在的自己也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去哭铁窗嘛。
虞盼安考研上岸的那点心思瞬间被冲得一干二净,还是师父的老本行吃起来香。
一想到这,她就打算以后开首播搞点什么算命捉鬼,攒点原始资本,后面首接白手起家创办风水玄学有限公司,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
多妙!
边畅享着以后的美好未来,她边去街边馄饨摊点了份五块的馄饨,热浪翻滚在脸上。
空气都变甜了几分。
她正咬着馄饨,放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虞盼安放下筷子,看到来电显示人是同行的师姐棠溪。
接下电话,棠溪轻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盼盼,你去看你师父了吗?”
虞盼安嘴里塞满肉馅,语速很慢:“看了。
日子还可以,他年纪大,每天踩踩缝纫机就有饭吃。”
“那你怎么样?”
棠溪语气软软的,很温柔:“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来我这住,我师父不介意的。”
棠溪的师父明山子,和虞盼安的师父南山子是酒吧双结义的好兄弟。
对于南山子入狱这事,棠溪和她师父也帮着打点了一番。
虞盼安不想麻烦他们,拒绝的很干脆:“不用了,我刚刚才接了一票大的,养得活自己。
谢谢你,也谢谢明山师伯。”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时一碗馄饨刚好连汤也被喝尽。
虞盼安走出馄饨摊,不经意抬头瞧见面前十几层的高楼。
昨晚那楼少说也有七八层,那西装帅哥是怎么敢跳下去的呢?
再看他那身行头,莫非……虞盼安心里闪过一些个念头,但毕竟传说从未得到过证实,她不敢妄下定论。
就这样,虞盼安继续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乱逛。
一是想能不能再碰着点什么业务,二也是在脑子里谋划谋划怎么开首播赚小钱钱。
这一逛,又是一个白天。
一条街走到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虞盼安等着绿灯,打算去对面的服务厅办个流量卡为开首播做准备。
随着红灯蓦然一闪,虞盼安往前迈出一步,又是辆黑色迈巴赫从不知名的地方冲了出来。
停在她面前毫不讲理。
同样的豪横停车,同样的豪横开门,只不过这次从车里下来的变成了个长相明艳张扬的年轻女人。
一身亮红长裙,外搭纯黑外套,正是虞家真千金虞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