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呆呆地伫立着,良久都未曾挪动分毫,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混乱而又复杂。
一方面,老者提及的修仙机缘,像一道诱人的曙光,在他黑暗混沌的世界里撕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了一丝希望与期待之光。
那是一个全新的、充满奇幻色彩的未知领域,或许能让他踏上探寻身世之谜的道路,找到真正的自己,这让他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然而,另一方面,当他意识到老者拿走了那块珍贵的玉牌时,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毕竟,这玉牌是他此刻与过去唯一的、实实在在的联系,如今却被那神秘老者轻易地带走,这怎能不让他心生焦虑与惶恐?
带着满心的无奈与纠结,白川陵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少女的木屋。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和无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少女。
少女静静地听着,那双灵动聪慧的眼睛里,渐渐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她轻声说道:“这天一门听起来神秘莫测,深不可测。
那老者虽说看起来颇为友善,但拿走你的玉牌这事儿,总归透着些古怪。
你当真要去吗?
这一路恐怕会充满艰险,你又失忆了,对这世间的险恶还知之甚少……”白川陵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必须去!
这可能是我找回失去的记忆、查明身世的唯一契机。
哪怕前路荆棘丛生,我也绝不退缩。”
少女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床边,蹲下身子,从床底小心翼翼地拖出一个陈旧的木箱。
她轻轻吹去上面堆积的灰尘,缓缓打开木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她平日里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干粮,干粮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丝质朴的温暖;还有几枚圆润的疗伤用的丹药,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以及一些零碎的银钱,虽然不多,但每一枚都似乎承载着少女的辛勤与善良。
她默默地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塞到白川陵手里,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舍,轻声说道:“你这一去,前路未卜,这些你带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山女,没什么能帮你的,只希望你一路顺遂,平平安安的。
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记得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白川陵望着手中的物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温暖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缓缓地流淌在他的心间。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姑娘,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却待我如此之好,这份恩情,白川陵铭记在心。
请告知我你的姓名,等我查明身世,定当回来报答你今日的救命之恩和这份深情厚谊。”
少女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微笑如同清晨绽放的第一朵小花,清新而又动人。
她轻声说道:“我名药玉堂,你不必言谢,只管去吧,追寻自己的身世和未来,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随后,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向北方,目光坚定而又温柔:“你先往北走吧,在那遥远的地方有座悯天城,那里人来人往,消息灵通,在那应该可以打听到天云山在何处。
愿天佑你,一路平安。”
白川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充满了力量,他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旅途。
刚走出那片熟悉得如同家一般的山林,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眼睛,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一片广袤无垠的沼泽地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横亘在他的面前。
沼泽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那气味浓烈得让人窒息,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散发出来的腐朽气息。
泥潭的表面平静得如同一块巨大的镜子,却又让人心里首发毛,仿佛在那看似平静的泥面之下,隐藏着无数双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白川陵紧紧地盯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每迈出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在走钢丝一般,战战兢兢,生怕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那深不可测的泥沼之中,永远无法脱身。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片死寂的平静,一只浑身裹着烂泥的巨大鳄鱼破水而出,它的身躯如同小山一般,血盆大口张得极大,那尖锐的利齿上还挂着丝丝令人作呕的黏液,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首扑向白川陵。
白川陵的心脏猛地一缩,瞬间被恐惧笼罩,他本能地往旁边一闪,然而脚下的土地却如同脆弱的薄冰,瞬间塌陷,冰冷刺骨的泥水迅速没过了他的脚踝,仿佛一双双冰冷的手,紧紧地抓住他,要将他拖入黑暗的深处。
白川陵心中大惊,急忙使劲一蹬,借力跃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他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只鳄鱼重新没入沼泽,只留下一片翻腾的泥水,心中暗叫侥幸。
脱离危险后,白川陵不敢有丝毫停留,他加快了步伐,一路狂奔。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来到一处峡谷。
踏入峡谷,两侧的峭壁高耸入云,如同一对巨人屹立在天地之间,陡峭险峻得仿佛是被天神用巨斧劈开一般,***出层层叠叠、形态各异的岩石,那些岩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无情。
“今天就先在这里歇息吧。”
白川陵望着渐晚的天色,疲惫地嘀咕着。
随后,他强打起精神,在峡谷中西处寻找,终于找到一处山洞。
他走进山洞,从包袱里拿出离开树林时提前准备好的柴火,熟练地生起了一堆火。
火焰跳跃着,照亮了整个山洞,也照亮了白川陵那略显疲惫和迷茫的脸庞。
他静静地坐在山洞中,望着那跳跃的火苗,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飘向了远方。
他想起了药玉堂的善良与温柔,那如春日暖阳般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想起了老者的神秘莫测;想起了自己那迷雾般未知的身世,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的迷茫和无助。
不知不觉,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靠在洞壁上沉沉睡去。
半夜,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和刺耳。
白川陵瞬间惊醒,他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警惕,迅速望向洞口。
只见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阴森的光,如同鬼火一般,竟是一群饿狼被火光吸引而来。
为首的老狼体型巨大,它的眼神中透着凶狠与贪婪,低低地咆哮着,一步一步试探着向洞内迈进,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踩在白川陵的心上,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白川陵迅速站起身来,双手在黑暗中摸索,紧紧握住一根燃烧的木棒,那木棒上跳跃的火苗是他此刻唯一的武器,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狼群开始缓缓靠近,白川陵挥舞着火棒,大声呵斥,试图用声音和火焰吓退它们。
然而,饿狼们只是短暂地退缩了一下,便又再次围拢过来,它们的眼中闪烁着饥饿的光芒,仿佛白川陵是它们今晚最美味的猎物。
突然,一只狼瞅准时机,从侧面扑了上来,速度快如闪电。
白川陵侧身一闪,用尽全身力气用棒狠狠击打在狼的背上,狼哀嚎一声,退了回去。
然而,这一举动却彻底激怒了狼群,它们一同扑了上来,张牙舞爪,气势汹汹。
白川陵左挡右突,手中的火棒上下飞舞,然而终究寡不敌众,身上还是被狼爪划出了几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危急时刻,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随后,他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跑!!!!
此刻的他,也顾不得行李干粮,将手中的火把用力丢向狼群,然后手忙脚乱地拿上前辈给予的那封纸书,拼尽全力拔腿就跑。
风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的发丝被吹得肆意飞舞,狠狠地抽打在脸颊上,生疼生疼的。
他的衣衫猎猎作响,脚步踏在地面上,扬起阵阵尘土,身旁的灌木和草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快速分开又迅速合拢,仿佛在为他的疯狂逃窜让路。
月光洒下,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峡谷间飞速穿梭。
脚下的石块和凸起的根茎不断地绊着他,他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此刻的白川陵满心只有一个“跑”字,根本顾不上这些伤痛和疲惫。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夜晚的凉意,那凉意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冻结。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狼群的咆哮声渐渐消失,白川陵这才放慢脚步,他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中。
“总算逃脱了!”
劫后余生的白川陵瘫倒在地,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庆幸和疲惫,望着夜空,心中默默祈祷着这场噩梦般的遭遇赶快结束。
忽觉,有一道目光注视着他,白川陵瞬间警戒了起来,他的身体紧绷,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随时准备再次逃跑。
“小友,请问……”不等来人说完话,白川陵本能反应般拔腿就跑,那速度快得如同受惊的骏马。
“………………我长得很吓人吗?”
一名身形高大挺拔,一袭月白长袍的男子向着身旁的同伴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调侃。
“或许是我们突然出现,把这小娃娃吓到了。”
同伴身着一袭玄色劲装,面容冷峻,眼神却透着几分戏谑,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
月白长袍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白川陵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罢了,这荒郊野岭的,他一个人怕是遇到了不少麻烦。”
说罢,他微微抬手,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玉球,玉球内光芒闪烁,似在指引着什么,照亮了白川陵离去的方向。
玄衣男子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满:“师兄,这小子来历不明,我们何必管他的闲事?
我们此次出来,可是身负重要任务,万一耽误了正事怎么办?”
月白长袍男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师弟,你看这小家伙,慌不择路,定是被什么东西追赶,况且在这修行之途,相遇便是缘,我们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险之中?”
语毕,两人身形一闪,化作两道流光,朝着白川陵逃离的方向追去,那速度快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片刻后,他们便看到了瘫坐在地、气喘吁吁的白川陵。
月白长袍男子缓缓飘落,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他轻声说道:“小友莫怕,我们并无恶意。”
他的声音柔道。
白川陵警惕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两位气质不凡的男子,尤其是那位月白长袍男子,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却又透着让人安心的温润。
白川陵心中的恐惧稍稍减轻,但仍握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危险,他的眼神中依然透着一丝戒备和警惕。
月白长袍男子见白川陵如此戒备,便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疗伤丹药,递了过去,那丹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小友,你身上有伤,这枚丹药可助你恢复。”
白川陵犹豫了一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低声道:“多谢。”
在服下丹药后,他感觉身上的伤痛减轻了许多,那温暖的药力在体内流淌,仿佛一股清泉,滋润着他疲惫不堪的身体。
心中对这两人的防备也放松了一些,他的眼神中逐渐多了一丝感激。
玄衣男子在一旁抱臂而立,目光在白川陵身上打量了一番,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看到他的内心深处:“看你这狼狈的样子,是要去往何处?”
白川陵咬了咬牙,将自己的遭遇简略地说了一遍,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
“悯天城啊,正好我与师兄要前往此处,瞧你这样。
想要独自赶路也是为难,不如捎上你一程。”
玄衣男子的话语中虽然带着一丝调侃,但也透着一丝关切。
白川陵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犹豫。
惊喜的是,能有两位看起来修为不凡的人同行,这一路的安全便有了几分保障;犹豫的是,他对这两人终究还是知之甚少,心中难免有些戒备,毕竟这世间人心险恶,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月白长袍男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微笑着说道:“小友不必担心,我乃青云宗弟子林平羽,这是我的师弟赵羽轩。
我二人此次出行,是为了完成师门交付的历练任务,途中恰好会经过悯天城。”
白川陵心中一动,青云宗之名他在药玉堂的木屋中曾听附近的猎户隐约提起过,似乎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修仙门派。
想到此处,他微微拱手行礼,那姿势虽然略显生疏,但也透着一丝恭敬:“原来是青云宗的前辈,晚辈白川陵多谢二位前辈愿意相助。”
林平羽笑着摆了摆手,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不必多礼,相逢即是有缘。
这修仙之路,本就艰难,相互扶持也是应有之义。”
说罢,他轻轻一挥手,一道柔和的光芒将白川陵笼罩,白川陵只觉身体一轻,原本的疲惫感顿时减轻了许多,那光芒仿佛有一种神奇的治愈力量,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赵羽轩在一旁看着,微微撇嘴:“师兄,你总是这么爱管闲事。
这小子弱不禁风的,别拖累我们。”
话虽如此,但他的眼神中却并无真正的厌烦之色,反而透着一丝关切。
林平羽瞪了他一眼:“师弟,休得胡言。
好了,我们也该启程了,以免夜长梦多。”
说罢,他双手结印,脚下出现了一把散发着蓝光的飞剑,剑身晶莹剔透,符文闪烁,仿佛一件绝世神兵,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赵羽轩也召唤出了自己的飞剑,二人踏上飞剑,示意白川陵上来。
白川陵小心翼翼地站上赵羽轩的飞剑,却觉脚下如同踩着棉花一般,怎么也站不稳,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窘迫。
看着白川陵这滑稽模样,赵羽轩伸手一抓将白川陵提在手中,那动作有些粗鲁。
林平羽看此景噗呲一笑,也没说什么,架着飞剑便飞向天空,那速度快得如同闪电,瞬间消失在夜空之中。
“小子待好了不要乱动,起!”
随着赵羽轩一声低喝,飞剑化作一道流光,向林平羽追去,那光芒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照亮了整个夜空。
风声在耳边呼啸,白川陵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心中对这神奇的修仙之法充满了惊叹,那惊叹如同汹涌的波涛,在他的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一路上,林平羽和赵羽轩偶尔交谈几句,言语中透露出对此次历练任务的重视,那严肃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任务的艰巨和重要性。
白川陵默默听着,也了解到这道冥洲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和危险,让他对即将到来的旅程充满了担忧和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一座宏伟的城池渐渐出现在眼前,城墙高耸入云,楼阁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