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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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沉睡中重生,世界因梦境而更迭。

他在一间屋舍旁的柴草上醒来,他是个乞丐,没有身份,没有名字。

他的到来与离去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影响。

如果这个梦境只是有他一个灵魂,其它所有人都是作为伪人的幻影,那么他大可安分守己,不去与其它幻影产生任何交互,首到平安度过这个梦境。

但现在的情况就有些不同了,这个梦境还有一个女孩。

他必须得尽早找到她,以防她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过大,最后难以与这个世界剥离。

如果她有夺走这个故事的想法,那么现在应该在躲着他,并在暗地里尝试取得一个身份,与那些虚无的人们建立起关系网,侵染这个世界。

就像盘桓分叉交错的树根一样,最后融入到这个世界。

当然,他更乐意将其理解为寄生。

他开始在集市上闲逛,就在这个人满为患,但实际上只有两个人的城邦。

他披着的粗布衣服,像旅人长久戴着的斗篷,像苦修的僧人的袈裟。

而他光着脚,显然相对于树林里的石地,这里的路面多了太多的杂质,碎石、木屑以及羊和马之类的动物遗留的粪便。

那些粪便也无人清理,久经踩踏,风化,己经变成了路本身的一部分。

只要他不开口说话,不挡住别人的视野,不去与别人产生肢体接触。

那么他就可以只是作为一个过客,也不会有街边的小贩对他叫卖。

没有任何人会以他为中心,当然,或许苍蝇与蚊虫会围绕着他那蓬松且发臭的头发飞来飞去。

没有人会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但并不代表他的目光不会留意别人。

他始终注意着街上所见到的所有女性,端着木盆,准备前往河边洗衣的,坐在人力拉车上的,以及一个在巷子口乞讨的女孩。

“先生,请可怜可怜我吧!”

用布条遮掩头部的她向路过的男人乞讨,得到了一个铜币。

这一声“先生”让他确认她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女孩。

可当他正快步上前,准备去抓住那个女孩时,女孩却似看见了他,拉了拉自己的布条,急匆匆地走了。

他本想追上去,但此时的人潮却突然变得更加密集了,他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挑着担子的农夫。

“抱歉,实在对不起。”

他不可避免地与眼前这个幻影发生了交互。

可是这个农夫并没有责备他,而是以一种十分奇怪的眼光打量了他好一会儿。

接着留下一句:“再往前面走一段距离,你看到的第一个酒馆那里,有一个人在等你。”

接着又开始自己赶自己的路了。

这下让他彻底搞不清楚情况了,照理他来到这个故事是没有被赋予任何身份的,也就是说根本不会有任何人认得他,那为什么这个农夫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当然,这也许令他疑惑,但是目前他的首要任务是找到那个女孩。

然而当他一回过神来,发现女孩的身影早就消失了。

现在看来,她急于躲着他,如此迫切地,不加选择地想要占据这个故事,肯定就是外来者无疑了。

如果是神的人格之一的话,一定会找到专属于自己的故事的。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她是如何得知关于黎明将至这件事情的?

但他现在也无法立刻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毕竟女孩现在己经跑远了,要在人海之中把她给捞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要找到她还是得让她按耐不住性子去露面做一些影响力大的事情,她越是对这个世界有影响,他也就越好找到她。

所以现在更好的决定是按照这个农夫说的,再往前走走或许有什么意外之喜。

他是不会喝酒的,哪怕啤酒也不行。

他无法从喝酒这件事情之中得到任何的欢愉感,反而一种不可名状的罪恶与恶心感会涌上自己的心头。

他觉得这是对自我的一种亵渎,不敬。

但是,进酒馆并不代表要喝酒,对吧。

充其量无过于多闻闻酒味。

想是这样想,但当他真的走进酒馆时,发现自己还是打心里地厌恶这个地方。

大嗓门爆着粗口的壮汉奋力地捶打桌子,对他投来不屑与厌恶目光的女人路过他的身边。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他一秒也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于是他便准备转身离开。

“嘿,在这边。”

在柜台处的一个女人突然叫住了他。

于是他不耐烦地走了过去。

“来,这里坐。”

她拿来了一个高脚凳,“你醒多久了?”

“什么?”

他并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之前我看到你还在柴草堆上睡觉呢!

讲真的,那跟你在火堆前睡着的模样相比可是真的显得狼狈。”

他看着眼前这个短发,口红颜色艳丽的女人,她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优雅而具有诱惑力。

她对他投来一种漫不经心,但是却能填满一个人所有欲望的一个微笑。

警惕的观局者会认为她笑里藏刀,但所有的当局者并不会这样认为。

“等等,意思是你来火堆了?

这个世界有三个人?”

“怎么?

不欢迎我吗?”

她依然满是笑意,就像你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样。

“听着,那现在有个外来者潜藏在这个故事里,我现在得把她找出来。

她不同于别的外来者,她知道更多的东西,并且她为什么知道我也不清楚。

总之,现在的情况非常......”“你想知道她为什么知道吗?”

她打断了他的话,理了理自己黑色的裙摆。

他望着她,没有说话。

她也不慌不忙,将面前的一杯麦酒推向他,说:“喝下这杯酒,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

他没有任何犹豫,忍住厌恶,将那杯麦酒一饮而尽。

尽管他险些因为那奇怪的味道而将这麦酒全喷出来了。

“我叫各笙。”

他喘着气说。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听话一些呢,那么,我叫姚梦。”

她用一种挑逗似地语气说着。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她为什么知道?”

“因为我告诉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