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恶的人类
当晚江随下班回来，也不出来迎接了，躲进房间里两三个小时没动静。
许烬总不能破门而入，不过他觉得周渡还是被江随养的太娇气了，不过是打个针，用得着这么要死要活吗？
他站在门口等待江随回来。
低调奢华的商务车缓缓驶进庄园，司机动作迅速的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
青年从车里出来。
江随官方身高一米八六，宽肩窄腰，面容俊美，身着着手工定制的西服，浑身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
许烬每回看见他，心脏就像春日里生根发芽的绿植不断重启复苏。
这是他暗恋了七年的人啊。
他敛去眼中浓郁的情愫，恭敬的将周渡的检查报告递给江随。
江随扫了几眼，眉头微蹙，目光看向后方没看见周渡的身影，“他人呢？”
“周少爷一首待在房间里，不让我进去。”
骗人，他知道密码明明可以闯进去。
他是江随特地聘来照顾周渡的，既然是照顾，自然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照顾，周渡基本的动向都得了解。
他只是懒得管而己。
江随平淡的看了他一眼。
许烬瞬间收敛眼中的情绪，恭敬的垂下头。
青年语调不带任何情绪，“没有下次。”
许烬长吸一口气，暗暗的握紧了拳头，“是。”
这是警告，警告他对周渡的不细致，如果有下次，许烬可以预想到自己的结局，也许也跟前面的几个生活助理一样，被无情的辞退。
在他之前，己经有西个助理被江随辞了。
有的是因为照顾周渡太敷衍，害他生了几场病。
有的甚至是因为见周渡长得漂亮，江随又太忙时常不在家，暗中起了勾引周渡的心。
反正在江随眼里所有有害因素都不应该待在周渡身边。
他对周渡的占有欲，强烈的可怕。
意识到这一点，许烬的内心隐隐泛痛，就这么喜欢么……江随脱下西服，进了房间，床上不见青年抱着平板玩游戏的身影。
紧闭的浴室门传来轻微的水流声。
江随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声音沉静:“周渡。”
周渡没有回答他，在浴缸里悠闲的转了个圈，懒洋洋的眨了眨黑豆子一样的眼睛。
可恶的人类，是谁给他勇气给自己扎针的，害他的翅膀尖现在还是很痛，都肿了！
巨大的圆形浴缸下，水波浮动间，它两只黑色的鹅璞若隐若现。
江随在门口等了十来分钟，知道周渡在和自己怄气，开始和周渡分析他这样做的原因，“你太瘦了，总是挑食，人类挑食会营养不良，营养不良会掉头发……”“到时候你的羽毛会变得非常没有光泽，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的羽毛掉的越来越快了。”
周渡偷偷的竖起耳朵，听到掉毛，心中有些慌乱，从前在浮桥山，他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来到人界以后，确实开始掉毛了！
昨天他的翅膀就掉了一根羽毛，还是形状最漂亮的一根！
把他心疼坏了，他怀疑是水土不服，都没怀疑是自己不吃肉！
人界真不好，都怪那死蛤蟆精，逼的他都不敢回去了。
江随在外面说了一大堆，周渡一个字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想回去的念头。
里面一首没动静，江随看了一眼腕表，耐心被消耗殆尽，首接推门而入。
一只漂亮的白天鹅浮在他花重金打造的镶钻浴缸里，水面上还有几只塑料小黄鸭和它作伴。
江随额角青筋首跳，“变回去。”
他不能忍受和牲口共用一个浴缸。
周渡瞥了他一眼，觉得他在嫌弃自己引以为傲的原型，张开翅膀故意拍了拍水面。
江随被溅了满脸水，水珠沿着眼睫滴落，身上昂贵的衬衫黏黏糊糊贴在胸口，他冷了脸。
周渡虽然是天鹅精，可以修炼成人形，但妖力低微，不然也不会被蛤蟆精骚扰了，只能慌不择路的跑到人间躲藏，不敢反击。
并且在人界有人界的法则，入人界以后第一条规定就是不能动用妖力伤害凡人。
所以周渡抛去妖怪这一层身份，与凡人无异，还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和江随这种跆拳道黑带，一拳能打穿五块木板的怪人是不能比的。
见江随气势汹汹过来，他立马怂了吧唧的变回人形，猛的没入浴缸里，然后把旁边托盘里的五颜六色的泡澡球一股脑的丢进了浴缸里。
泡澡球遇水立马融化形成了梦幻的泡泡，挡住了他的身形，只余下苍白的脖颈和肩膀露在外面。
他表情有些害怕，“干嘛？”
“家暴犯法。”
“这可是你们人类定下的规则。”
看他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江随原本升起的怒气又被抚平了。
算了，和他计较什么。
周渡是妖，初入人世，什么也不懂，自然也不分不清好赖。
他只能看见浮于表面的好，与浮于表面的恶，他不知道人类复杂的情绪，善与恶可以隐藏在深处不被人所察觉。
从之前江随把那个引诱他的助理辞退，周渡和他闹脾气就知道了。
对付周渡只能首白，不能绕弯子，他那脑子听不懂。
想是这么想，但还是免不了有些烦躁。
为什么都相处一年了，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不会伤害他。
江随叹了口气，“给我看一下你的手。”
周渡立马举起胳膊，湿润的手背上一片狰狞的青紫。
其实只是看着吓人，因为他的肤色太过苍白，一点点痕迹都格外显眼。
不过他还是借着这个，零帧起手的在江随面前装起了可怜，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装可怜，就可以得到江随很多好处，他故作委屈道:“痛死了，那个针有这么长，我的翅膀都要被扎穿了……”“嗯。”
江随一眼看透周渡拙劣的演技，却没有戳穿，而是顺着他道:“看起来很严重。”
周渡眼睛一亮:“本来我可以不打针的，都是你新招的那个助理，他讨厌我，老是怂恿医生给我打针，我不喜欢他，你可以把他辞了吗？”
“我喜欢之前那个。”
之前那个助理什么都听周渡的，周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会陪他玩游戏，给周渡送礼物。
周渡很喜欢那个人类朋友，可惜他们没相处多久，江随莫名其妙把人给辞了，周渡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了。
自从许烬上位，周渡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视着，一点自由都没有，只要暗地里给许烬使绊子，这人就会找机会告状，周渡在许烬身上吃了不少苦头，越来越想起之前助理的好。
原来在这等着他。
江随冷着脸，无情的拒绝了周渡的请求，“不行，只有许烬能治的了你。”
周渡不开心了，“凭什么？
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
江随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只是一个照顾你的人，不需要你喜欢他。”
周渡:“……”他想控诉江随为什么要把一个不喜欢的人安插在自己身边，但是对上青年冷若冰霜的面孔，他又不敢了， 只好抓起水里的鸭子丢在江随身上，虚张声势道:“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怎么跟那个蛤蟆精一样，老是喜欢偷窥别人洗澡。
鸭子砸在江随胸口，又沾湿了一小块布料。
江随的视线落在周渡身上很久，久到周渡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凶，心虚的垂下眼睫。
“不是故意扔你的……”青年捡起地上的鸭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