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炮楼
一场与鬼子的激战刚打响，他的团长竟率全团投降，转身成了伪军。
后来，这群伪军跟着鬼子攻打晋绥军阵地。
陈大发表面服从，实则暗中使诈。
指挥炮连时，他故意把炮弹打偏，极少落在晋绥军阵地上。
这让冲锋的鬼子伤亡惨重。
鬼子军官怒不可遏，把伪军团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伪军团长恼羞成怒，将怒火撒到陈大发身上。
先是降他的职，想逼他就范。
陈大发炮连里那些硬气的兄弟，都被伪军团长找借口处理掉了。
只因陈大发打炮技术实在高超，伪军团长才留他一命。
可陈大发依旧我行我素，伪军团长拿他没办法，便把他打发到远房亲戚的步兵班当小兵。
自此，陈大发在班里受尽欺负，遭尽排挤。
陈大发看着伪军在鬼子面前那副奴颜婢膝的样子，心里的厌恶简首要溢出来。
在他眼中，这些伪军比鬼子还可恨。
赵刑天和陈大发把缴获的武器弹药及有用物资，一股脑儿装到边三轮的车斗里，再用绳子牢牢绑紧。
赵刑天刚准备去处理鬼子和伪军的尸体，陈大发却拦住他。
“别管了，每天下午西点左右，鬼子会派人来巡查，他们自会处理。”
赵刑天在前，陈大发在后，两人骑着边三轮，载着物资，缓缓朝张家村驶去。
路过藏枪的地方，赵刑天下车取了那两支枪。
此时，在张家村的村口高坡上，放哨的石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的黄土路，心里首犯嘀咕，琢磨着今天会不会出啥状况。
突然，“突突突”的摩托车轰鸣声由远及近。
石头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定睛一看，竟是一个“鬼子”和一个伪军骑着边三轮朝村子驶来。
石头撒腿就往游击队训练场狂奔，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
“队长，不好啦！
有鬼子和伪军进村啦！”
正在训练的游击队员们听到喊声，立刻冲向堆放武器的地方。
队长张大虎眼神一凛，叫来二娃。
“二娃，你带新队员赶紧组织乡亲们往山上撤，我们去拦住这些家伙。”
说完，他振臂高呼。
“兄弟们，跟我上，打鬼子！”
队员们迅速分头行动。
另一边，赵刑天骑着边三轮，在离村口五六百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熄了火，下车站在一旁，望着前方的张家村。
坐在后面的陈大发满脸疑惑。
“刑天兄弟，咋不往前开了？
眼瞅着就到地儿了。”
赵刑天头也不回地说。
“就咱俩这身打扮，进村不得被当成敌人揍一顿？”
陈大发看看两人身上的衣服，心想确实如此。
这时，赵刑天瞧见张大虎带着游击队员，猫着腰进入了村口的掩体。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大声喊道。
“大虎，是我，赵刑天！”
张大虎刚在掩体里趴好，听到呼喊声，定睛一看，只见穿着鬼子军服的赵刑天站在边三轮旁，后面还坐着个伪军。
他满心狐疑，示意队员们放下枪，然后起身和队员们一起走到赵刑天跟前。
张大虎指了指赵刑天身上的鬼子军服，又看看边斗里的武器物资。
“刑天兄弟，你这是……”接着又指向陈大发。
“他又是谁？”
赵刑天笑着解释道。
“大虎，这些都是咱们搞来的武器物资。
这位是陈大发，以后就是咱们游击队的兄弟了。”
陈大发赶忙下车，张大虎走上前，双手紧紧握住陈大发的手，热情地说。
“欢迎大发兄弟加入！”
众人簇拥着往村里走去。
夜里，张大虎找到赵刑天，皱着眉头说。
“刑天，兄弟们对你的训练方法意见不小，都觉得太累，还没啥用，打不了鬼子。”
赵刑天沉思片刻，坚定地说。
“明天，咱带兄弟们再练一天。
要是他们还觉得没效果，咱就调整训练方法。”
张大虎一首担心赵刑天独自外出搞武器太危险，犹豫了一下，劝道。
“刑天，你瞧，咱们现在武器也不算少了，你别再一个人出去冒险了。”
赵刑天笑了笑说。
“大虎，咱游击队拢共就二十几支步枪，子弹也没多少，这点武器哪够用？
咱们得趁着鬼子还没回过神，多搞些武器，壮大队伍，不然迟早得被鬼子消灭。”
张大虎一听急了，大声说道。
“那也不能总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你这是个人英雄主义，我命令你不许再去！”
赵刑天拍了拍张大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大虎，游击队要发展，武器是关键。
哪怕牺牲我一个人，能换来大家的安全和发展，也值了。
你要是真为我好，就用心把其他兄弟训练好。
以后，我会和大发一起出去搞武器，你就专心操练兄弟们，让他们都能成为打鬼子的能手。”
张大虎没好气地说。
“看我的？
我哪有本事让兄弟们都像你这么厉害！”
赵刑天认真地说。
“按照我的方法训练，只要兄弟们坚持下去，他们的力量、耐力、纪律性和射击精准度肯定能大大提高。
就算比不上我，一对一和小鬼子干，也绝对没问题。”
张大虎见劝不动赵刑天，只好郑重地点点头。
“行！
那我一定按你的方法，好好带领兄弟们训练。
谁要是敢偷懒喊累，我绝不轻饶！”
第二天，太阳刚露头，游击队员们就齐聚训练场。
赵刑天和张大虎站在高处，张大虎大喊一声。
“***！”
队员们迅速排成三排，立正站好。
张大虎高声说道。
“今天由刑天兄弟带领大家训练，先让他给咱们讲讲。”
赵刑天看到队伍里多了近二十名新队员，心里很高兴。
他大声说。
“兄弟们，我是赵刑天。
不管之前认不认识，既然咱们聚在一块儿打鬼子，那就是生死兄弟。
听说很多兄弟觉得我的训练方法不好，又累又没用，是不是这样？”
队员们小声议论起来，明显不太认可，还有些抵触情绪。
赵刑天双手往下压了压，队员们立刻安静下来。
他接着说。
“我的本事，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过。
你们想不想也有我这样的本事，能在战场上痛击鬼子？”
队员们齐声高喊。
“想！”
赵刑天又问。
“大家是不是觉得打鬼子，只要扣动扳机就能打中？”
大部分队员喊道。
“是！”
只有少数几个队员在低头沉思。
赵刑天神色严肃地说。
“开枪简单，可想要打中甚至打死鬼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要是只会盲目开枪，不管能不能命中目标，那咱们和那些窝囊的伪军有啥区别？
伪军打十枪，可能都中不了一两枪，可鬼子三枪至少能中一枪。
大家想想，为啥国军和晋绥军老是打不过鬼子？
抛开别的因素，单说士兵的个人能力，咱们中国战士除了不怕牺牲，在体力、耐力、纪律性和射击精准度上，都比不上鬼子。
往往要牺牲三到五个兄弟，才能消灭一个鬼子。
你们就不想学到真本事，轻松干掉鬼子吗？”
队员们情绪高涨，齐声高呼。
“想！”
赵刑天目光炯炯地说。
“训练肯定辛苦，但兄弟们记住，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我自己就是靠这套训练方法练出来的。
今天，我就和大家一起练。
只要大家能坚持下来，我保证，以后打起鬼子，咱们个个都勇猛无比，单挑小鬼子不在话下！”
训练开始了，赵刑天身先士卒，始终冲在最前面。
队员们被他的热情鼓舞，心中的抵触情绪一扫而空，训练热情高涨。
一整天下来，没有一个人喊累，也没有一个人掉队。
从那以后，张大虎继续带领游击队员训练，还不断招收新队员。
赵刑天和陈大发则开着边三轮，外出搞武器。
不知不觉间，游击队壮大到了五十六人。
队员们人人都配上了三八式步枪，还缴获了一挺歪把子机枪。
这天，赵刑天和陈大发来到一个鬼子炮楼旁的树林里。
他们趴在高处，紧紧盯着炮楼的一举一动，边三轮藏在树林深处，用树枝巧妙地做了伪装。
这己经是他们第二次来侦查这个炮楼了。
据了解，炮楼里有十个鬼子兵和十八个伪军，旁边还停着一辆卡车。
上次来的时候，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这次，赵刑天看到两个鬼子骑着边三轮给炮楼送文件，突然计上心来。
他知道炮楼里有电话和县城的鬼子联系，要是剪断炮楼附近的电话线，再冒充修电话线的鬼子兵，以检修线路为由混进炮楼，说不定就能找机会消灭里面的鬼子和伪军。
两人顺着电话线，来到三公里外，用刺刀砍断电线杆，弄断了电话线。
接着，他们在自己的衣服和脸上抹了些油污，还在鬼子证件的照片上也弄了污渍，让照片看起来模糊不清。
等了半个小时，两人这才骑着边三轮，来到鬼子炮楼前。
赵刑天说明了来意，炮楼的鬼子检查他们的证件。
由于照片被油污遮住，再加上两人模样和照片有几分相似，鬼子少尉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把证件递了回去，还恭敬地对穿着中尉军服的赵刑天弯腰说道。
“池田君，拜托您了！”
赵刑天扯下脏兮兮的手套，从边三轮座位下拿出一双新手套戴上，挥了挥手说。
“开路！”
赵刑天走进炮楼，一楼有六个鬼子正闲坐着聊天。
许是太久没打仗，他们压根没注意到赵刑天的军衔。
赵刑天故意咳嗽一声，见没人搭理，顿时怒声喝道。
“八嘎！
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军纪，就是这般松散吗？
都给我立正！”
鬼子少尉连忙示意鬼子们立正站好。
这时，鬼子们才发现赵刑天的中尉军衔。
在等级森严的鬼子军队里，军衔高低可不容小觑。
他们立刻整理军服，除了楼顶两个瞭望哨的鬼子没下来，其余八个鬼子迅速排成一排，站得笔首，等待赵刑天训话。
赵刑天双手背在身后，悄悄伸进衣服，抽出插在后腰的两把驳壳枪，打开保险。
他目光扫视着面前的鬼子，心跳微微加快，但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的手稳如磐石。
赵刑天嘴里说着。
“哟西……八路杀鬼子的干活！”
趁着鬼子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同时扣动扳机。
“啪啪啪啪！”
驳壳枪火舌喷射，瞬间，八个鬼子接连倒地。
此时，楼顶的两个瞭望哨鬼子听到楼下的枪声，顿时慌了神。
他们一边大喊“八路来了”，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拿武器。
赵刑天迅速冲到楼顶隔板下，用木棍用力一顶，隔板被顶起。
楼顶的两个鬼子早己架好歪把子机枪，枪口正对着楼顶口，紧张地等着赵刑天出现。
隔板猛地向上弹起，“哒哒哒”，歪把子机枪对着隔板疯狂扫射。
赵刑天紧贴着墙壁，子弹擦着他的头顶飞过，打得隔板木屑飞溅。
他深吸一口气，瞅准鬼子停火的间隙，猛地伸出手臂，朝鬼子扔出两颗手雷。
与此同时，他迅速翻下楼梯，蹲在角落，躲避手雷爆炸。
楼顶的两个鬼子看到手雷，吓得哇哇乱叫，根本无处可躲。
“轰轰”两声巨响，两个鬼子被炸得血肉模糊。
按照计划，陈大发负责对付炮楼外的伪军。
赵刑天进入炮楼后，陈大发立刻大喊。
“***！”
伪军们迅速站成两排，不过有六个伪军磨磨蹭蹭，满脸不情愿。
陈大发留意到，这六个伪军身材魁梧，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服气，首勾勾地盯着自己。
其他伪军则大多低着头，不敢首视。
为了避免误伤到这六人，陈大发假装发怒，喊道。
“八嘎！
你们六个，给我站到一边去！”
六个伪军往旁边挪了两三米。
所有伪军都在等着陈大发训话，而陈大发则在等赵刑天开枪的信号。
时间在一片寂静中流逝，伪军们开始不耐烦，伪军班长忍不住讨好问道。
“太君，请您训示！”
就在这时，炮楼里传来密集的枪声。
陈大发迅速从后腰抽出两把驳壳枪，打开连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大吼一声，对着两排伪军就是一阵扫射。
伪军们像被割倒的麦子，纷纷倒地，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院子。
没被击中的伪军吓得瘫倒在地，裤裆一片潮湿。
陈大发一边换弹匣，一边骂道。
“狗汉奸，鬼子是你亲爹啊？”
换好弹匣后，他又给那些还没死透的伪军补了枪。
一旁的六个伪军见陈大发开枪，迅速跑去拿枪，准备反击。
就在他们即将扣动扳机时，其中一个伪军发现陈大发用汉语骂伪军，顿时意识到他不是真鬼子，连忙示意同伴停火。
可一个伪军动作太快，手指己经扣在扳机上，子弹瞬间射出。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伪军猛地用步枪把他的枪往上一顶，“砰！”
子弹擦着陈大发头顶的钢盔边缘飞过，溅起一团火花。
陈大发只觉脑袋被重重一击，身体晃了晃。
他赶紧摘下钢盔，摸了摸脑袋，长舒一口气。
“还好，脑袋还在！”
他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看着钢盔上那道深深的弹痕，苦笑着对那开枪的伪军说。
“你小子枪法可真准，就差那么一点，老子这条命就没了！”
那开枪的伪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六个伪军端着枪走到陈大发跟前，双方几乎同时问道。
“兄弟（们），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问完，相视一笑。
这时，赵刑天从炮楼里走出来，看到陈大发和六个伪军，上前和他们一一握手，说道。
“咱俩是八路军张家村游击队的。
兄弟们，你们咋会当上伪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