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玉抱着一件荼白色的斗篷过来,轻声道。
“头七了?”
雪落在林卉之的指尖,冰凉。
林卉之敛眸,乖觉的随着夙玉的动作披上斗篷,向着正厅走去。
到时,正厅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小辈们往日里被娇养着,没受过罪,今日倒是齐齐站在各家长辈身后,不敢造次。
林卉之没什么意外,顾自上前行礼问候了各位叔婶伯母,得了允准,站在了母亲身后。
林父见着人齐,这才说道:“诸位,今日是家父头七,智存也知各位辛苦,前儿下葬后诸位才得了闲歇息两日,今儿又得来,所以待烧了纸,还请各位移步府内,用一顿便饭再走。”
下座的人表面功夫推脱几句,大多都应承了下来。
林父估摸时候差不多,起身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往外走。
林卉之一直没做声,只是默默地跟着。
马车是早就备好的。
林父顺着下人搀扶撩起衣摆,正准备弯腰进马车,就听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林父停下,看着来人。
“大哥,我来迟了。”
岑昀利落地下马,冲着林父行礼。
林父没想到岑昀会来。
说到底,他父亲是因着肃亲王的病,才被圣上的一念之差送了性命,如今他这个肃亲王最宠爱的儿子,纵然有着旧时结拜认亲的情分在,也不该来参加殡葬事宜。
岑昀倒是没这个自觉,竟还巴巴地跑来。
林父思及此,虽然有怨怼和不满之嫌,可毕竟没说什么,只是客套寒暄几句,答应岑昀的跟从。
林卉之早已被安排着进了马车,她探出头去,看着许久未见的岑昀,很想冲动地上去抱住他,诉说自己这些天因为祖父去了的无助和悲痛,可转即想起是他父亲害了疼爱自己的祖父,又忍不住地想要迁怒。
林母看着神伤的林卉之,只当是为失去祖父的哀痛,倒也没多想,柔着声音耐心地讲了两句。
到了山下,夙玉搀扶着林卉之下了车,其他人也相继下来,林父吩咐车夫拉着马去远点的客栈歇歇脚,清点了人数,朝着山上走去。
墓地在半山腰,地方是当初林祖父自己求了钦天监看的。
林卉之想起这事,总是怀疑祖父在入朝为官,做了劳什子太医时,是否就早已经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