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花莲整理药草之际,屋内响起了物品掉落的声音,花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理了下衣衫,才推门而入。
榻上之人看到花莲便问:“此为何处?”
许是几日没怎么喝水,声音有些低哑。
但毋庸置疑,他的声音是极好听的,如沐三月春风,淡雅清逸,带花莲看到了雪山未曾有的花枝含春。
惹得花莲一阵阵心神荡漾,脸庞染上几分红嫩,微微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回过神后将地上的杯子捡起,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慢声慢气回话:“这里是雪山山脚向北的花家村,公子几日前晕倒于雪山之上…”“可是姑娘救了在下?”
花莲尚未把话说完,他就打断了。
对于他的行为,花莲有些不悦,眉头也轻微皱了起来,也没说什么,重新给他倒了杯水。
见花莲不答,他低笑:“在下萧瑾枫,敢问姑娘芳名?”
那轻微的笑声似三月春风掠过花莲的心池,泛起了阵阵波澜,最后她竟不自觉回了句:“花莲。”
屋内的火炉的亮光映在萧瑾枫脸上,苍白的脸庞稍微有了点血色,使得花莲心里也暖暖的。
次日晚,花莲正倚于院内摇椅中。
雪山的星空无可比拟的美,星月皎洁,照亮了行人归家的路。
目光所及之处,星罗棋布,每一颗都在闪烁着,似在邀人共娱。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蓦然自身后传来,不缓不急。
她没有动作,淡雅而语:“院内寒。”
语气是清冷的。
萧瑾枫似未听出她话语中的淡漠,坐在她的旁边。
倏地,一张雪白的毯子披在了花莲肩上,嘴角略有笑意,儒雅不减:“在下无妨,倒是姑娘。”
花莲偏头扫视着他,似要品出他其中的意味。
她并非常人,自然对外界环境变化太大知觉,何况天生寒体,自然不会受凉。
着薄衣,习贯之为常。
他的眸似雪上的潭水般清澈、明亮,亦若星空上的繁星般耀眼、夺目,引人注目。
她脸上一躁,潮红瞬间爬上了两颊,花莲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迅速移开了目光,瞟向星空,下了逐客令:“公子有伤,此处极寒,不宜修养,公子择日便离开吧。”
话语含有不可掩饰的疏离与冷漠。
萧瑾枫明白花莲的意思,也只是轻笑出声,继而进屋搬了张椅子,坐在了花莲身边。
他的动作她都知道,到底是没说什么。
萧瑾枫见花莲没有反应,只是盯着星空发呆,伸手勾过花莲肩角的一咎青丝,眼底温润含情,声音极柔:“姑娘叫在下公子公子般便显生疏了,若姑娘不在意,姑娘唤在下瑾枫,而在下唤姑娘阿莲,阿莲,可好?”
一声“阿莲”似十里外带来的柔波,摄人心魂,在花莲的心池泛起了无尽波澜,一圈一圈晕散开来,扩散着,沉淀着,竟回了一声,:“好”。
“阿莲,既是村落,为何只有你一户人家?”
萧瑾枫询问。
花莲略微迟疑,思绪翻飞,回到:“之前闹饥荒,死了不少人,没能及时安排下葬,尸体腐化了,之后不少人染上了疫病,当时我还小,阿娘带我到了这里,不久后阿娘也病走了。”
当是个悲惨的故事,萧瑾枫没再追问,自顾自说:“我也没有爹娘了,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家妹从小身体就不好,我为她寻遍世间名医,找遍世间奇药也未见好,怕是要被病痛束缚一生,人各有命,不比介怀。”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间流淌,就这么默默无言的在院里看了半宿星辰。
花莲早早起了床,往山顶而去。
待她回到家时,萧瑾枫早己然做好了饭菜等她归来,荤素搭配,她眼中闪过震惊,又快速敛下眸中那抹异色,到底没让萧瑾枫察觉。
“回来了便来吃饭吧,刚做好的,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就多做来了些,阿莲可以试下在下手艺可还行?”
他的声音一首可以扰乱她的心神,让她在不经意间心动。
“没。”
花莲步至后院净了净手,踱步回到屋内坐下。
她神色格外得犹豫不决,似乎还有一些悲怜,也有一些莫名的颤动。
见到神色如此的花莲,萧瑾枫的心立即顿了顿,她是不是……他没敢想太多,只好当她是尚不适应。
他轻轻的夹过一块鲫鱼肉放在花莲前是圆碗中,瓷制的筷子碰到瓷碗发出的响声格外清脆。
那声音在屋内回响,与空气交织,经久不散。
传达到在萧瑾枫耳中,这道声音也极其刺耳。
屋内太安静了,安静的让萧瑾枫觉得忐忑不安,总觉得如此这般下去情况会有大变数。
其实,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准确的。
此刻的花莲心中正在迟疑着,挣扎着。
“这种鲫鱼清蒸特别好吃,色香味俱全,快尝一尝吧。”
看花莲没反应,萧瑾枫十分急切,他想打破这令人心颤不安的宁静。
花莲还是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得吃了起来。
萧瑾枫见花莲己经吃了下去,脸庞浮现喜色,他暗自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叹了出来,尽量没让花莲瞧见。
“如何?
味道可还行?”
她放下了筷子,回答道:“的确不错。”
语气中没有什么起伏,却也是称赞。
闻言,萧瑾枫勾起嘴角,似乎对于花莲的夸赞极度介意,与平日里的他极为不同,像是做了好事等待被夸奖的孩子,“阿莲若是喜欢,我常做。”
他多希望能够喜欢吃啊,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到他的心绪。
花莲没回,继续吃了起来。
“阿莲是喜爱看书吗?”
萧瑾枫问。
“嗯。”
花莲顺着他的方向看向了书架,书籍排列得整齐。
“我看这些书是音律偏多,阿莲可是精于此道。”
“喜爱,然不善。”
“我在这闲来无事,可以看点书消磨时间吗?”
萧瑾枫这才说出了他诉求。
听完此话后花莲沉默了一会,还是说了:“可。”
人着实好懂。